沈苑苑跟老张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顿时都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是什么妖孽......”
只见她缓缓的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朝着沈苑苑步步逼近,眼里布满了血丝,宛如前阵日子在剧院里看的那个鬼婴一般。
“害怕么......?”女孩苦笑了下,眼角落下了几颗硕大的泪珠,“我自己看我自己都怕......我本该成家为人妇,却成了这副鬼样子,时而失忆如婴儿,时而又恢复记忆被这种痛苦折磨......”
沈苑苑舒了口气,看了眼老张,见他也慢慢缓过来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是一副小女孩模样。”
“我叫陈慧,今年二十了。”
“二...二二......二十?”沈苑苑上下看了看,怎么看也不是个二十这么大年纪的了。
“不信是吧,”陈慧冷笑了下,“一开始看到自己的时候我也不信。”
“你能跟我们详细说说吗,我是京城北线巡捕房的人,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帮我?哼......没人能帮的了我,那个人,就是一只恶魔...刀枪不入,不停的抓女人过来实验......我就是活生生的实验品。”
沈苑苑忽然想起昨晚,莫非...自己也成了实验品......
“不行,不能放任这种人四处作恶,我一定要把他擒拿归案!”
“这位姐姐......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陈慧苦笑道,“我就是秉着你的想法,才遭来灭门之灾。前日,那人在林子里逼着一女子吃下了药丸,被我撞见,立即便被查到家口,遭来了祸害......”
“巡捕房总会帮助你们的。”
“你不是这儿的巡捕吧?这里的巡捕听到那个组织的名字,早就跑都来不及......你应该也有家室,应该还有父母要孝顺,不要趟这趟浑水了,赶紧走吧......他们一旦注意到了你,受难的是你的家人,你自己不怕死,你要把自己家人置于水火之中吗?!”
老张听罢,走到沈苑苑身边:“少夫人,我们还是走吧。待会儿这儿巡捕房的人会来把她带去安全的地方的。我们回北线吧。”
“这里是郊外,离市心都还有十多里地,车被少爷开走了,你背我回去吗?”
“不敢不敢......”老张听到沈苑苑的语气,立马低着头跪了下来。
“起来起来,瞧你被少爷训得,动不动跪下跟个什么似的。我们等待会儿城北的巡捕来了,坐他们车一起回去吧。”
沈苑苑叹了口气,如果真如她所说,这么轻而易举灭了一个家门,那,也还是就此作罢吧,毕竟自己也只是寻常女子......本想跟这个陈慧问个清楚来着,现在看来,也没必要再去追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在原地等了近两个钟头,一句话没说,似乎都各怀心事,好不容易见到了慢慢悠悠赶来的城北的巡捕房的人,却只来了一辆车,而且人员满座。
“他们是猪吗......”沈苑苑白了眼没好气的说道。
只见从车上下来了五个趾高气昂的巡捕,在后排戴着墨镜和高帽的,便是捕头——淮城恩。
淮城恩走到树边,点了根烟,顺带解了个手。
“公租界的巡捕,在这儿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沈苑苑嘲讽道。“陈慧,你接下去是什么打算?”
“回到镇上,你们就不用管我了,我去投奔我的未婚夫,看他还要不要我......”
“若是不要呢?”
“不会的。”陈慧顿了顿,“车子挤挤我们下山去吧。”
沈苑苑刚一上车,便感觉到一道冷气扑来,车上两个巡捕跟老张挤成一团,陈慧则是坐在沈苑苑的大腿上。
“你们能否将冷气开小一点,不怕冷死吗?”沈苑苑说着,打了个喷嚏。
“让你们坐了已经是客气了,若不是看你是京城巡捕房的人,我们才懒得管这种破事。”坐在副驾驶的淮城恩不屑的说道。
“你好像感冒了苑苑姐。”陈慧说道,“声音都有点变了。”
“好像是有点。”沈苑苑揉了揉鼻子,忽然感觉手感有些不同,顿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有喉结了!?手也忽而变得粗壮了起来。
沈苑苑的心跳越来越快,立马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把头给盖了住。老张一直处在跟两个巡捕你争我抢的座位争夺战之中,并没注意到沈苑苑的异常。
透过衣服的缝隙,在车子快要停住之时,沈苑苑将陈慧往旁边一放,直接推开了车门冲下车去。这一推,车门直接脱离了车身,成为了一块废铁落在路上,留下车上的一群人如呆鸡一样的傻看着。
“我说...巡捕的车,就是这么脆吗......?”
淮城恩看了眼老张,又看向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沈苑苑,“现在这么看,好像是挺脆的......”
沈苑苑穿过人群,努力让自己不去触碰任何的人跟物,唯恐下一秒就造成破坏。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回去京城,路从业定要将自己视为一只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