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冷静如冰,也看不到这一剑的痕迹。
就算他凝神如玉,也映不到这一剑的影子。
就在他刚刚回神的时刻。无名的剑已经收回去了。
一缕长发慢慢从付唐额头上飘落。刚刚那一剑,无名在须弥之间,削去了他的长发,却没有其他伤害。
无名似乎微笑一下。
他的笑容就好像他的剑法一样微光乍现,随即消失不见,他的面容还是如此清冷。
这个笑容却让付唐冰冷的心一阵温暖。他知道这是无名回报的一种方式。
他在无名面前,几乎连一丝挣扎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这样绝世的剑法到底是怎样练成的。
无名向仇宿弯了弯腰,行了个礼,随即不再做任何解释,扬长而去。
同行的人没有一个人敢阻止他,纷纷让让开道路。
这一剑的光华委实让太多人吃惊、敬畏、不可仰视。
这样的快剑,已不是人间所可以见。
这样的快剑,也超出了人的想象。
仇宿的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开口阻止。
他甚至没有问无名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这样的高手面前,解释和理由似乎都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他就这样看着无名走出院门,消失不见。
柳随风斜眼看着,忽然叹道:“虽然他不是我们的朋友,也幸好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有个这样的敌人当然很恐怖,很不安稳。
仇宿的眼光收回来,静静地看着付唐,道:“看来你的运气好像不错。”
付唐没有说话,低头垂目,横侧静立,他握着剑,挡在身前。
运气好不好,对于一个好的剑客来说没有意义,就好像对即将寻死的人来说一样没有意义。
剑已出鞘,在昏暗的光线中,似乎有一种夺目的妖魅的光芒,心如沉水,在环伺的人群里,似乎有一种令人压抑的恐惧的沉默。
他已经把全身摆在一个最好的触发位置,刚刚无名的剑虽然没有伤害到他,却像一股外力,把他全身的状态压到最好最紧最容易迸发的位置。
就好像一根弹簧压到了极致一样。
谁都看得出来,要越过付唐这道门槛,一定要花代价。
只不过谁都不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就连仇宿也不知道,就算他是付唐的师傅。
因为一个人若是要拼命,就有可能埋葬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