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粟的眼底有泪光,是高兴所致,怅然而叹:“我总算等到了今天,而皇上也说过,我是他最爱的女人,所以错不了的,皇上下旨废除了卫皇后的位分,一准就是为了我。”
秀成不想打击她,但不得不实话实说:“可是娘娘现如今身在冷宫,皇上并无下旨放娘娘出冷宫,怎么会下旨晋娘娘位分呢?”
锦粟却一副胸有成竹状:“你懂什么,皇上一定是想给我个惊喜。”
是这样吗?秀成似信非信,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于是,这几天锦粟非常开心,一改往日的焦躁,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睡觉,静静的等着李绶晋她为皇后的旨意。
然后就这样过了月余,终于等到了圣旨,然而却不是晋她卫皇后的,而是晋懿妃为贵妃。
小内侍宣读完圣旨,转身想走,跪在地上的锦粟愣愣的嘟囔着:“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那个小内侍冷冷一笑:“没想到是吗?”
锦粟茫然抬头:“我才是淑妃,懿妃为何能晋贵妃?皇上最喜欢的是我。”
这些宫人都如此,最擅长见风使舵,锦粟得势时,个个巴结,而今锦粟失势了,这些宫人也就态度轻慢,小内侍哼了声:“娘娘,大半天的咱就不做梦了,你是刺杀公主殿下,而这位玉琅公主又是皇上心坎上的,皇上甚至说,玉琢公主没了,老天还回一个玉琅公主,皇上对这个玉琅公主简直是宠溺至极,你胆敢刺杀玉琅公主,还想能出冷宫?”
锦粟勃然大怒:“你这阉人,敢与本宫这样说话!”
小内侍得意的哈哈大笑:“还本宫呢,你已经没了位分。”
说完扬长而去。
锦粟气的浑身战抖。
秀成劝道:“娘娘息怒,这种势利小人早晚会遭报应的。”
锦粟恨恨的点头:“等本宫出去就要了这阉人的狗命!”
秀成一叹:“能出去再说吧。”
锦粟瞪了她一眼:“你也不信?”
秀成忙道:“奴婢不是不信,是皇上突然晋了懿妃位分,奴婢总感觉此事不妙,娘娘想想,会不会与皇后之位有关呢?”
听她一说,突然间也有种不祥之感,可是仍旧自我安慰:“不会的,皇上不会把皇后的位分给懿妃的。”
秀成幽幽道:“但愿。”
锦粟相当自信:“皇上晋懿妃的位分,是因为贵妃之位长久空置,皇后的位分,皇上一准是留着给我的,不信你等着。”
就这样又等了月余,终于等来第二道圣旨,当负责宣读圣旨的内侍走入冷宫,锦粟现是愣了愣,接着意识到什么,欢天喜地的跑出去,就在院子里跪下,高兴得眼角眉梢都是笑,实在等不及了,问:“皇上是不是册本宫为皇后?”
那内侍怔住,忽而意味深长的一笑。
锦罗心一沉:“不是?”
那内侍点头:“不是。”
没等说什么,锦粟又急切道:“总该是放我出冷宫吧?”
那内侍摇头:“也不是。”
锦罗突觉浑身冰凉,头上太阳炙热,她仍旧感觉自己周身如同置于冰水中,怯怯的问:“难道,是……”
没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
那内侍也不打哑谜了,直接宣读了圣旨,李绶已经册懿贵妃为皇后,当那内侍最后说出“钦此”两个字时,锦粟一下子瘫倒在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地面,其实地上什么都没有,就这样看了半天,感觉自己的魂魄都不在躯体内似的,等终于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一声吼:“不可能!”
那内侍极其怜悯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掉头走了。
懿贵妃册为皇后,天下尽知,苏家当然也知道了,最难过的仍旧是乔氏,又找苏寓商量:“锦粟看着文静又随和,其实她是不喜欢把心事说出来罢了,凡事都在心里搁着,最容易出事,位分没了也就罢了,冷宫太苦了,公爷还是去求求玉琅公主,求她帮忙救救锦粟,好歹姊妹一场。”
苏寓亦是心疼女儿,只是他摇头:“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个人,她想杀玉琅公主,我们却求玉琅公主救她,这话我说不出口。”
乔氏气道:“什么事都指望不上你,你不去我去!”
说完喊了孙嬷嬷等人,真的去了靖北王府。
而今的锦罗,已经确定怀了身孕,所以宓氏三申五令,再不准她坐车,甚至连她走动都有限制,锦罗也不想拂逆婆婆的好意,于是深居简出,这天听说乔氏来找她,便大致猜出是为了什么,于是让人把乔氏直接带到后面的花厅。
乔氏坐立不安的等在花厅,甫一见到锦罗闪现在门口,立即迎上去,跪下就拜。
锦罗连忙使劲把她托起:“娘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是折煞女儿。”
乔氏不觉一惊:“公主还肯叫我娘?”
锦罗拉着她去坐下,道:“您养了我十六年,一日为娘,终生为母。”
乔氏涕泪两行:“公主真是个有心人,其实那十六年,我对公主……”
锦罗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她的话:“十六年来,您没饿着我冻着我,把我养这么高这么康健,我感激不尽呢。”
乔氏哽咽难言:“多谢公主体恤,我不敢公主跟前居功,只求公主别记恨我就成了。”
锦罗掏出自己的帕子递过去:“怎么会。”
乔氏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忙道:“我求公主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