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莲她一定是生气了,已经整整一天没下楼看望我这个重病缠身的丈夫。就算我在楼下连连哀嚎,她依旧无动于衷。
你说王婆也是,非得在我家里明目张胆吃我的豆腐,出了事还把自己撇得干净。这老娘们是太吓人了,等我病好了非得在门口贴张告示,王婆和西门庆不得入内。
再说楼上这娘们,堂堂阳谷县第一美女,何必跟隔壁这老娘们争风吃醋,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我就算穷困潦倒单身一辈子,也不可能看上像王婆一样粗皮老脸的女人。
“金莲,能帮我熬药吗?”
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气力朝楼上哀嚎着。
或许是我呻吟得过于悲伤,激起了金莲的怜悯之心。听到她在楼上来回踱步的声音,想必现在正处于纠结的状态。
“金莲,我错了,求您宽宏大量。”
虽说这事我问心无愧,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现行认错。只有求得金莲的原谅,我才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面对女人生气,最好的办法还是认错。
金莲终究还是下了楼,听她在隔壁厨灶处忙活的声响,我内心得到了一丝欣慰。看来现如今的潘金莲还没有开始黑化,至少这一刻她还是在乎我的。
伤寒的药确实难吃,光闻这味道我便开始反胃,看着碗里飘着的药末渣渣,我迟迟不敢下口尝试。
也许是病情已经开始恶化,我都开始出现幻觉,隐约能从汤药中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你这什么表情。”金莲似乎察觉到我对汤药的不满,训斥我赶紧服药,“都病成什么样了,还挑三拣四。“
这情形我哪里看到过,心中竟略过一丝不安。
“这药”
见金莲面露怒气,我也不敢多说下去,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我颤颤巍巍地将汤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顿时眉头紧锁,这也太苦了。如果说这还能算药的话,那我以前喝的双黄连简直就是琼浆玉液。
莫不是水浒传里瞎写,武大郎真实的死因是被药活活苦死的。
“能给我加点糖吗?”我十分勉强地挤出笑脸,对金莲说道。
“我熬得药就这么难喝?”金莲一脸的不快,将身子背了过去,“糖就别想了,你要是再不喝给你加砒霜。”
想不到这娘们现在就已经有在药中加砒霜的想法,我必须将这类危险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不就是碗汤药,喝就是了。
我捏住鼻子一饮而尽,胃部陡然收缩,汤药伴随着胃酸上涌至喉咙口,要不是双手紧紧捂嘴,此时怕又该换一床被褥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口走了一回。
还多亏这剂苦药,我被这一番折腾,额头竟有汗滴划落,看来良药苦口这说法还真没错。
“算你识相。”
这娘们就不能像昨日那般说几句好话,我好歹拼了老命喝完了这碗苦药。也罢,我不与你计较,老子躺下休息便是。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金莲在我床边坐了许久,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我。看来她对刚才王婆的事情依旧耿耿于怀。
“都是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躺怀里了,你还想怎样?”金莲说罢竟还娇滴滴地哭了起来。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哪是我这等凡人能够忍受的,当下也不管谁对谁错了,赶忙起身将金莲搂在怀里,给她擦拭眼泪。
“别哭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怪那老婆子有了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