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凌翊便见对手招式路数变更,猛然间中宫疾进,双掌错落,已避过刺出的长剑,将自己的右腕紧紧攥住。
乍逢其事,少年心中惊骇莫名,想自己素日虽然不甚喜爱武事,但在父母的时常敦促下,习学本领也算得上很是尽心,谁料方才却连对方所用的手法都没有看清,一条膀臂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中,更有甚者,只因脉门被制,半边身子都为之顿觉酥麻。
情势紧急,顾不得再多想,凌翊当即吐气开声,张口喝道:“撒手!”,意图用脚步腾挪纵跃改变自己所处的方位,借力将敌人甩脱。
谁料想他身形方动,对手便即举步近前,不光没有因此撒手撤招,反而将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更让他难以随心所欲地再行移动。
这些动作说来并不如何花巧炫目,但就是这看起来朴实无华的手段,就让凌翊颇感难以应对,不待少年思绪流转,那位宗家员外趁机提起空暇的右掌,似轻实重地往凌翊胸腹间拍击而来。
盖因臂膀受制,难以转换位置,当此之时,凌翊只好咬紧牙关,勉力侧移身子,左臂横架,试图尽量保全自己,不至遭逢重伤。
可惜他的武艺根基虽牢,却到底还是禁不得对手全力施为的这一招,耳中只听喀啦声响,首当其冲的左臂已被就此打断,软软垂下,再也无法抬起。
纵然凌翊绝非寻常文士可比,但骨断筋折岂是等闲,当这股剧烈的痛楚袭来时,他只觉得自己周身剧震,就连呼吸都为之停止,脑中一片空白,好像其他任何事情都难以再被记起。
那位宗家员外满拟这一掌足以使对手身负重伤,甚至可能被立毙当场,此刻见他居然能在百忙中有所应对,仅是断了左臂,转眼向凌翊脸上望去,瞧了瞧如今疼得目眦欲裂的少年,不禁微微点头。
非但如是,宗家员外还赞许道:“年轻人能有这样的果决应变,倒是难得,不过你遇上了我,就别再想活命啦,你合共生了几只手,这般抵挡,又防得住我几招呢?”
冷汗涔涔的凌翊现下已没了出言应答的心思和气力,回过神来的少年低头瞧了瞧自己的左手,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紧抿嘴唇,满脸都是倔强神情。
那人本来就没指望凌翊会与自己侃侃而谈,见其露出这等态度,倒也不以为异,兼之此时自觉胜券在握,嘿然冷笑间,再次伸出右掌在他眼前一晃,续道:“你们这些书生,老子见得多啦,然而你们即便真有一腔热血又能如何,是死是活,那还不是由着老子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