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离家走得很是匆忙,即令知晓自己父母日常所使的几件兵刃存在何处,也无暇带在身上,如今只能以一柄平凡之至的文士长剑对付这几名盗匪,但好在他的招式很是巧妙,风声飒然中,剑尖已到对手眼前。
可惜的是受限于年岁、修为、经验,凌翊到底还是给三名盗匪留出了些反应时间,当头两人短刀齐动,分别从左右两方架住长剑,各自得以躬身缩首、避开锋锐。
相较之下,原本站在最后的盗匪胆量看来反而最大,纵然亲睹少年剑法不凡,脸上仍毫无惧色,不退反进,臂膀起处,短刀疾刺对手面门。
对凌翊来说,此刻还是他第一次与素日相熟的人物之外的武者过招,心中难免有些紧张,所幸他被父母半是强迫、半是诱导,着实学了些本事,望见短刀带着劲道朝自己挺扎,叫了一声:“来得好!”并不撤剑回守,身子微动,右腿踹出。
招由心发,劲透脚端,凌翊的动作既快且准,而那纵跃上前的盗匪似是未曾想到这少年面对多人交攻尚能有此应对,还没来得及变换招数,便被踢在小肚子上,随着剧痛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从远处看,恰如一只虾米相仿。
民谚有云: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盖因一篇文章的高低优劣,全因观者所思有别,往往难以从速定夺,即令强自为之,也往往未必便能尽如人意而武技一道却非如是,很多时候,想要知晓双方孰高孰低,只需交手三招五式,便能立判当场,全不用多做争执。
正如时下凌翊虽年纪尚轻,但经过适才的一剑一脚,心中已然明白面前的三个惯匪绝不会是自己的对手,只需沉下心来对敌,胜券就被他操于掌中。
只是他现在的注意力集中在眼中的数名惯匪身上,难免无暇顾及其余,没瞧见原本委顿在地、花容惨然的那位妙龄女子,杏核眼中的神色正因自己变化,说不清到底是为之欣喜,还是为之后怕。
稳了稳气息,月白色长袍被凌翊接连不断的动作带起,犹如被和风吹动,又像被激流冲涌,谁也说不准其间蕴藏的力道是大是小,只不过余下两名惯匪在转眼间被少年或是掌劈、或是剑扫,都不由自主地带伤飞退。
干净利落的几招过去,凌翊终于吐出胸中浊气,细眸带怒,看着这三名欺压良善的惯匪喝道:“若不是你们这次犯在了小爷的手上,还不将会给多少民众带来祸患,想不到这久贮圣人遗迹的幽静所在,却生出你们这些蟊贼,传出去当真丢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罢了,常言道拣日不如撞日,相请不如偶遇,我索性发落了你们,也好为后来者做个榜样!”
言及于此,凌翊不想多说什么,手中霜锋斜指,便欲再次迈步上前,好歹要对这几个惯匪施以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