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影绰绰的光影，伴随着海水的流动，模湖而狭隘的出现在了庄凡的眼前。

这一次，他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此时35亿年前，地球海洋深处白烟囱附近的一些风貌。

受限于刚刚进化出来的简化眼，庄凡的能见度非常的有限；但这样的颜色、流动的直观感觉，比之纯看视野，无疑是已经好上太多太多。

看得见，哪怕看清一点，和看不见，也是有着质的飞跃。

“就这样的视线，其实已经超过地球前寒武纪很多生物的眼睛！”

“这一次的进化简直像是跃迁！”

庄凡感知着单眼的可视范围，不由得感叹着。

最初级的简化眼，能够看清几米内的一些光影，虽然是模湖狭隘的，但从0到1的进化还这么完美，这在很多寒武纪生物之中，是绝无仅有的。

它们花了将近百万年的时间，才进化出了眼睛，让其能看清一些东西。

从眼点，再到眼斑，然后简单眼……这一步步的进化，其实是对光的反馈。

而像庄凡这种直接感受到光，再到能看清光影，中间最起码少了七八步的眼睛分支进化过程；所以他这一次诞生的眼睛，也不是简化眼刚刚进化的样子，而是一种进化了多次简化眼的“暂时完美状态”！

这一切除了有完美视觉的进化图谱之外，还有干细胞、完美细胞的功劳。

一句话概括就是，老九现在进化的简化眼，绝对不像是刚刚进化的样子，而是已经具备了很多未来眼睛的雏形。

庄凡试验了下，如果仔细盯着某处看，居然还会有短暂的清晰。

也就是“聚焦”！

“刚刚进化的简化眼，竟然就有这样的感觉！”

“这再进化下去，将感光细胞分化成更专业的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再衍生眼睛的几大组织虹膜、视网膜、晶状体等等，形成视觉系统，趋于现代化的复杂眼，可能就已经超过人类的现代眼睛了！”

庄凡这个推测绝对是有科学依据的。

简化眼超过理论上的简化眼；那复杂眼绝对是更加超过。

这就跟完美细胞是一样的概率。

完美细胞之中所有细胞器都是金色成就的完美进化，造就了完美细胞的神话；那复杂眼里面的各个细胞、组织，同样用完美进化图谱，那诞生的“完美视觉”，也注定强大。

“现在，我只需要跟原核细胞变成真核细胞一样，把简化眼进化成复杂眼就行！”

庄凡想到这，突然有些悟了。

“难怪眼睛的进化这么快，只用了百万年，这其实是重演原核到真核的进化过程！”

原核到真核，归根结底就是细胞的专业化！

把原核里面的基质，进化成一个个专业的细胞器。

而眼睛，那就是把初始的细胞，进化成一个个专业的细胞。

例如感光细胞，这其实已经是细胞分化后的结果，但初始的生物应该是觉得还不太满意，分工太过单一。

所以它们又把感光细胞，再次细致分化成了侦测颜色的视锥细胞，以及侦测亮度和光线的视杆细胞！

将专业细胞进化的更加专业。

人类眼睛的主要细胞，其实就由这视锥和视杆组成。

而负责对焦的水层，也慢慢演化出了透明的胶状物质玻璃体、前面有对焦的晶状体及虹膜，虹膜周围肌肉的伸展及收缩会改变虹膜的大小，因此调整进入眼睛光线的多少，若有足够光线时，也可以减少像差……

有了一遍原核到真核的进化经验，这眼睛从简化到复杂，显然也是类似的过程。

“眼睛这样！”

“那耳朵、鼻子、嘴巴……乃至身躯骨骼等等，显然也是这般！”

庄凡这一刻，他顿悟般明白了生物进化的本源。

之前他的研究，是照本宣科；现在亲自感受到了几种进化，发现确实是存在着一丝规律。

从无到有，从有到细，从细到专，最终……从专到精！

这样一层层的递进，就暗含了生物的进化之论。

之所以真核生物的进化会这么快，其实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于一次偶然——内共生。

正是生物了解了原核到真核的跃迁后，它们才明白了进化的规律；它可以适用于任何细胞、组织，乃至是器官、个体的进化。

“逻辑，其实都是一样的！”

“了解了原核到真核的过程，其实进化到人类、或者到恐龙，这些都是必然！”

一套逻辑，演化万物。

这一句话其实一点都没错。

进化逻辑虽然类似，但环境的因素，导致了最初的细胞生物，朝着有利于自己生存的方向演化着。

这就是生物个体的差异性。

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能从侧面印证了，生物进化之中，环境和基因才是主导；根本没有任何外力的介入，那就更不要说什么外星人、上帝、神什么的。

他们要是介入到进化之中，那绝对是可以造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生物或者器官。

就像庄凡可以让完美细胞，进化成两个完全相同的生物一样，这就是他的介入导致。

现在科学所谓的克隆，其实也是这个原理。

“还真的是一法通，万法通！”

“进化最底层的那套逻辑解开，进化其实也就不那么难了！”

“难的是最初的01！”

庄凡就跟顿悟一般，脑海中的思绪越发散，整个人就越加清明。

原核进化到真核，这其实才是生物进化最难的一步。

之后生物所有的进化，其实都是参考的这个进化规律。

“那就好好细化现在的简化眼，越细越好……”

“争取进化到极致！”

庄凡一边进化着老九的简化眼，一边驱使它，朝着海平面的方向游去。

期间他看到了无数游离在海洋中的生物，有细菌、古菌……人类眼睛看不清的这些细小微生物，庄凡现在的简化眼，反而能够看得到，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超越人眼的“显微状态”。

虽然跟老九的个体有关，但也足以看出它这套眼睛的强悍。

而人类的一些玩家，原生生物和多细胞生物，那就更加不在话下了。

只要离庄凡差不多有几米距离，配合视野，那庄凡用简化眼仔细看一下，就能看的非常清晰。

虽然这个清晰的时间，短的一秒都不到，但却已经可以让老九规避危险，和捕猎食物了。

“感觉有点像超强的近视！”

“但仔细凑近看，却又能跟显微镜一样……”

“真奇特……”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直到庄凡驱使老九冲到了海平面，借着海水的缓冲，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一缕刺眼的光芒，终于映入了庄凡的眼帘。

呲啦——

那是阳光。

地球35亿年前的太阳光，借着微弱的大气层，投射到了海平面之上。

如果刚刚庄凡直接脱水而出，那现在，他很有可能已经让刚进化的眼睛受伤或者瞎掉，老九甚至面临死亡的威胁。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哪怕在现代，南极洲臭氧空洞下的动物们，很多都已经因为遭受了大量的辐射而失明。

这其实还算是轻的，如果遭受到了过多的紫外线辐射，小命都保不住。

尽管有些生物具有抵御紫外线的机制，有些生物甚至能够自主修复被紫外线破坏的身体构造，但对于生物来说，过多的暴露在紫外线辐射下，可以诱发皮肤癌症病变。

现代生物况且如此，更何况庄凡现如今的源真核生物？

蕴含超强紫外线的太阳光，在史前绝对是生物的克星。

虽然它的强度，只有现代的十分之七。

但经过大氧化时代刚刚形成的一丝大气层，可要比现代弱上很多很多，别说臭氧层，就是天空都没有一丝的白色，所以导致了阳光几乎是直射到了海平面上。

没有克制紫外线的机制，也就是皮肤，生物裸露在太阳光下，那面临的只有一个结局——死亡！

“所以，现在的我，还是没法浮出海面啊！”

“大陆，那就更别想了！”

氧气在之前是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