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没用,迟迟未能破境。负伤之下飞行也难以持久,要不然主上早已脱离险境。”
老人竟是满面惭色,旁边大汉也是有些落寞。
“老师折煞学生了!”
“全赖老师、江掌门和诸位不弃,死命护持,学生才能从一位超凡境大修、数位出尘境修士,以及三万精锐骑军的围追堵截下逃出来。”
“也不知道我那几位叔伯兄弟到底付出了何等代价,才能在一夜之间调集这么强大的力量?”
“怕是他们着迷于眼前那诱惑,连祖宗基业都割了一块儿许出去了吧?”
“他们有精擅气机牵引之术的方士居中坐镇,又有寒火鸦封闭天空,后面的追兵也一刻未曾断绝。”
“要不是他们一时之间还不能掌握朝廷的力量,还得分出人马控制宫禁,同时防备各大世家,只怕我们早就被追及屠戮了。”
“能得诸位贤达效力,是小王之幸!如今天要亡我,非战之罪!诸位还是各自逃命去吧,不必陪一将死之人共赴黄泉!”
见众人皆不愿离去,中年人又道:“诸君拼命至此,君臣之义已尽!岂能不顾念父母家小?”
“况且一人目标终归小些。诸君四下分散,也能为我引开些追兵。说不定仍有一线生机。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跟往日一样称孤道寡,句句都是以诚而发。
有几人踟蹰一番,迅速离去了。
余者受此影响,也是纷纷四散而逃。
待得虬髯客江掌门也离去后,中年人才跟老师使个眼色,便也选了一处飞逃而去。
老人却是打马折返。
不一会儿,竟然从一个民宅中抱出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原来刚才一位不起眼的胖大骑士一直抱着这个婴儿,术法和身形遮掩之下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下马离队,也不是跟同僚一样阻击敌人,而是将这婴儿藏在了某处。
只不过,现在那胖大骑士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上面正有几只寒火鸦在嗅着什么。
泉城东边有一个小小的王记铁匠铺,卖些锅具锄头之类的物事,倒也算生意兴隆。
这一日,一个中年人进了铺子。
却不理睬那正光着油亮的膀子捶打得火星四溅的小王,而是径直走向在一侧给炉子扇风的老王,轻声道。
“我要八把瀛洲宝刀,四副南洋弓箭。付现银,何时能打造好?”
海港内,一支船队将要扬帆远航。
商人们正忙着清点货物,水手们则在依依不舍地告别亲友。
一个中年商贾似乎被海风迷了眼睛,正在船舷边轻轻擦拭眼角。
这时,他目光一凝,却见码头上三三两两地走来好几拨人。
有贩夫走卒,有仆从家丁,亦有江湖豪客。
西边走来一个虬髯的护院,东边走来一个老迈却步履稳健的管家。
一个拿着算盘的酸儒则是大呼小叫地指挥几个仆从将货物搬上船。
那老管家上了船,却见几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怀中,那里有一个正在熟睡的婴儿。
这倒霉孙子!我被人堵着追债,他倒好,竟没心没肺地哭了出来!”
“连累老子差点儿被发现。藏身不成,只好带他见识见识这海上的风波险恶,看他以后还敢乱哭不?
“我说,诸位不会嫌我带着一小孩儿累赘吧?我与诸位素不相识,又不会少了船资,干你们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