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才想到此地,少年已转身肃客道:“沈客人请进吧。”
事已至此,沈剑南无暇多想,含笑而进。
仍然是少年带路,朝直前行,沈剑南乘机仔细观察庄内一切,当他看清左右之后,不禁暗皱残眉。
狗庄的建筑,忒煞怪异,围庄一圈石厘,高仅及丈,平顶无窗,门宽三尺,高也三尺,间间共壁,十间一排。
每间石屋石门紧闭,自首至尾,一道粗有海碗般的长钢梁,扣在石门正中,正拦着石门的启栏!
一共四排,计屋四十间正,四条钢梁扣锁得严紧至极,沈剑南本能的意会到,这些石屋,是猛犬所居之地。
庄内正中,占地长宽约有十丈,建筑了一座奇石楼,高有十丈,底层和楼上,外观高度仅有四丈,但在楼房石平顶上,却个有两丈见方高有六丈的直塔,四棱四方,看上去直直愣愣颇不顺眼。
尤怪的是,不论这两层石楼或直愣矗立的石塔,左右后三方,都有略为倾斜的铁梯,供人行走上下。
地上全部是用细黄净砂铺成,沈剑南乍睹这满地的细砂,觉得极为熟悉,当他霍然记起曾在何处见过这种砂土之时,心头猛震,竟停下了脚步,并立即俯身抓起来一把,仔细看了一跟,蓦然转身欲退?
岂料带路的梅姓少年,却比他快了一步,不知用何身法,已经飘拦在他的身前,面含秋霜冷笑地问道:“沈客人何处去?”
沈剑南此时面对着庄门的去路,始知已经走进庄内约有半箭路了,以自己的轻功,说什么也无法很快的出庄,暗忖自己必须忍耐,不能使这对面的冤家心疑,否则危险至极,遂故作从容含笑说道:“在下有件要紧的东西,忘在所乘黄骠马的鞍后行囊之中,惟恐丢失,故而必须前往取来。”
边说边要迈步,少年冷笑一声,双手平伸相拦道:“沈客人惯索人魂,总不至于把魂忘在行囊之中吧?除非你是去取自己的魂,或者是自己的命!小爷不能阻拦,除此以外,你既进了狗庄,身外之物就没略要紧的了!”
沈剑南已知大事不好,但还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梅哥儿别玩笑,我是”
梅姓少年冷哼一声道:“你大概心里害怕姓梅的吧?沈剑南,小爷哪来的工夫和你玩笑,要走容易,回答小爷句话就行。”
沈剑南退了半步,双目左右一飘,仍然含笑说道:“在下和小哥儿素陌平生,何惧之有?路经贵处,只因同伴已先冒险宝庄,故而在下不得不”
梅姓少年仍然不容他把话说完,怒叱道:“少啰嗦,你能回答我一句话,就任你自去。”
“在下本无去童,小哥儿有话尽情问吧。”
梅姓少年冷冷一笑说道:“刚刚在庄门口外,你突然提足真力不声不响,压轻脚步,悄悄地飞纵到我身背后,是想干些什么?”
沈剑南不妨梅姓少年突然问及此事,呆了一呆,竟无言可答,少年已目光,嘿嘿地冷笑起来。
沈剑南霍地退后丈余,自忖已成僵局,破脸在即,此地既然发现那种罕绝的黄砂,名震天下的老怪物,必然在此,适才曾经偷窥左右,尚未发现老怪的形影,此时不走,稍迟必难逃生。想到这里,毒计暗生,倏地提起真力,准备暴施煞手,但他老奸巨猾,表面上装作极诚恳的样子说道:“小哥儿误会我了,只因我”
他本来就无法回答,假借说话欲使少年疏于防范,然后乘机发出“归云入壑”之致命的一击,并已决定不论得手与否,只要冲破少年的防线,立即飞纵出庄逃走,故而说到“只因我”三个字时,他陡地纵扑少年身前,右手甩拂,左手圈推,直袭少年前胸,并怒叱说道:“小冤家找死,还不闪开沈二爷的去路!”
拂云九式果非平常,尤其是沈剑南在护命全力击出之时,越发威势凌人,地上五丈之内,黄砂暴扬扑飞,带着极凄厉的砂粒擦磨怪响,挟雷露万钧之力,撼天掀地之威,压向少年!
梅姓少年一声冷哼,在沈剑南掌风将要压到的刹那,身形腾起,一荡一飘,身法美妙至极,已经消失了踪影。
沈剑南目睹少年轻功提纵之术的身法,果是自己所料老怪的家数,越法不再停顿,他虽明知适才一掌,并未伤到对方,而对方身法异绝,动飘若幽灵鬼风,极可能就在背后,但面前已无阻拦之人,故而顿足飞射逃下。
不料他全身涌起,刚刚欲逃之时,葛地听到身后那梅姓少年一声轻嗤,就在自己耳际,不由吓了个亡魂丧胆,身形仍然疾射向前,左手却倏地后甩,拍出一掌,地上黄沙,横飞而起,竟然打空。
沈剑南掌控之下,身形尚未落地,少年已若长虹般从头上飘过,只见他凌空回翔,和沈剑南面对面双双纵落。
两人间隔丈余,少年手指沈剑南道:“撤尔的索魂鬼爪,梅梦生今朝誓报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