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接近他,是为了替贺书凡找龙骨救命。
得到龙骨之后呢?
叶季白手指不自觉收紧,他的目光落在孟清和单薄的侧身,渐渐西斜的日光在她衣衫上留下温暖的光斑。
那光随着树影摇曳、随着马车晃动,徘徊不定,看似一直在她身上,却总也捉不到。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叶季白的目光忽而变得冷厉,一如在遇到孟清和之前那无数个日夜。
孟清和困意来袭,朦胧间感觉被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一条手臂从她颈下穿过,又一条手臂搭在她腰间。
似乎觉得不满意,搭在腰间的手上移,绕到她胸前,捉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叶季白将脸埋在孟清和颈间,低喃道:“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自己要跟来”
孟清和迷迷糊糊间往后蹭了蹭,“嗯?”
叶季白却是不愿再说了,轻声道:“睡吧。”
从千泽城去帝都,紧赶慢赶,也须得半个多月的路程。
安阳公主自那日落水之后,变得安静了许多。
孟清和找她聊过,她只管和从前一样,莫要去招惹叶季白,便会万事无忧。
哪怕是到了帝都,孟清和也有办法让她活下去。
若是她不想再待在皇宫那个囚笼里,孟清和可以带她出宫,不管她想去什么地方,往后余生,不敢说舒坦喜乐,至少这条性命可以保住。
安阳公主给孟清和磕了头,之后整日闷在车驾中,即便是半道休息,她也极少出来活动。
贺书凡最近盘蛇盘得很是上头,偶尔与叶季白斗嘴,并不觉路途遥远枯燥。
倒是孟清和,时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好几次发呆的时候,不是烤焦了鱼,就是打翻了瓦罐。
贺书凡吹着她被烫起水泡的手指,心疼极了。
“清和,咱们走吧,别去帝都了。”
孟清和摇头,“我必须去,现在已经不只是龙骨的事了。”
她必须想办法阻止叶季白铸成大错。
可她实在想不好要如何做,叶季白这人认定的事,岂是那般容易改变的?
“你觉得叶季白会听你的话?”
孟清和再次摇头,“真到万不得已,刀剑相向也不是没有可能。”
贺书凡不再劝了,他知道孟清和愁的正是这个。
她不想与叶季白为敌。
缠在贺书凡腰间的小白蛇吐着蛇信子,瞅准时机朝孟清和的手指扑咬过来。
从车窗疾射出一片树叶,打在小白蛇的脑门上。
小白蛇当即晕了过去。
贺书凡与孟清和同时朝车窗看去,风吹帘动,不见人影。
“他对你”贺书凡叹,“清和你该早做决断,叶季白的性子,若是认定一个人,只怕容易走入极端。”
孟清和何尝不知道,以叶季白的性子,原是很难陷进一段感情、喜欢上一位姑娘。
若不是她
她也没想到自己招惹的是这么一个煞星,如今后悔,已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