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院茶厅里发生的事,虽然让沈观澜母女觉出了一点异样,但两个人都没有将曾丹娘往歪处想。
一则,不论沈观澜还是王芍,对曾丹娘都如对亲人一般,对其有着本能的信任。
二则,母女二人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看人看事都习惯先从利益出发。说曾丹娘用珍果斋唐姨娘陪嫁的事映射王芍的陪嫁?说曾丹娘想将颜氏母女安插在小姐身边?这些对曾丹娘可是没有半点好处的。
和王芍比,沈观澜对曾丹娘还要更信任一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沈观澜自认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曾丹娘了。曾丹娘在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有很多人想通过利益和诱惑来瓦解曾丹娘,可曾丹娘却都不为所动。她像枝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从来不将身外物放在眼里。
也正因为这样,沈观澜对她比对任何人更有耐心,也更宽容。
当田妈妈在玉竹那里听到了茶厅里的一番交谈后,犹豫着劝她,“还是让小姐管家。”时。
沈观澜也只是叹了口气道:“我把府务交给丹娘打理,原就没指望她能管好的,我就是见不得她成日闷在屋里,想让她有点事做,每天能接触些人和事。你放心吧,杏雨比我更心疼她丹姨,不会把今天的事放在心上的。”
田妈妈还能说什么,只能将心事默默的压了下来。
曾娘子来金陵已经快两年了,让夫人为难的事也做过不少,若是放在平时,田妈妈也不会多想。可是玉竹刚刚同她叙述曾娘子极力推崇颜氏母女的那番话时,田妈妈却暗中生了警惕。
几天前,曾娘子曾来找过田妈妈,向她询问颜刘氏其人。当时曾娘子神情诚恳的说起为大小姐挑选管事妈妈的事宜。她说了几个人选,又自己否决了,最后才说她打听到颜刘氏是大小姐曾经的乳母,问田妈妈觉得可行不可行。
田妈妈觉得擅自为大小姐院里的事做主不妥,但有些话又不好对曾娘子直说,于是便说让她先去问问夫人的意思。曾娘子诚恳受教,便告辞了。
可是第二天田妈妈见到夫人时,夫人却问她:“听说你向丹娘举荐了颜刘氏?你真觉得这个人可靠?”
田妈妈当时虽然没多做解释,却也在心中存了疑惑。
再加上今日之事,田妈妈不得不对曾娘子改变了认知。
从夫人那里回去之后,田妈妈找来玉竹,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轻声吩咐:“你找个机灵点的人,去接触一下曾娘子身边的那几个丫头。”
话末又添了一句:“只怕是曾娘子身边的那些丫头得了这个颜刘氏的好处,才撺掇她们娘子在夫人面前替颜刘氏说话。”
这话也不知是解释给玉竹听,还是为了宽慰自己。玉竹听了之后,则是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否则曾娘子那么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干嘛淌这个浑水。”
与世无争吗?不知道为什么,田妈妈脑中闪过曾娘子从镇江回来质问夫人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