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唱的声音越来越近,陆云的目光聚焦于它的来源,与此同时,他竟对这首曲子有着些许的熟悉感。
踏。
脚步停止,哼唱渐息,一个黑白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
他的脸被黑色的面具完全地掩盖,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年龄。
他身穿整洁的白色礼服,头顶巨大夸张的白色礼帽。
他手握一根修长的手杖,用它轻微地支撑自己的身体。
和优雅怪异的服饰相比,双脚正不雅地交叉站立的“他”,真的很难说是一名绅士。
陆云记得他,那时他在16区的高楼顶端,而陆云则在公路之上的人海。
那时,他像睥睨天下的君王,陆云是仰望神明的众生。
陆云本想一进公司就找人询问这黑白之人的信息,但直到再次见到他,这件事都被陆云自然地忘却了。
那黑白之人像是早已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一般,慢慢地朝陆云的方向走来,他手中的长杖每走一步便轻轻触地,发出声响。
他走得很悠闲,就像这里并非以太公司的绝密地下,而是他自家鸟语花香的庭院。
然后,过了瞬间,亦或是许久,在这片不知时间是否还有意义的世界里,黑白之人跨越了距离,来到了陆云的身侧。
他俯身看了看成为碎片的陆云,墨色的面具与陆云的视线交汇。
虽然陆云看不到他的脸,但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很明显的,讥讽的情感。
随后,他高调地扬起自己的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掀起了礼服后面的燕尾,并带起了一个黑色的,正在蠕动的圆球。
那圆球浮在半空,黑白之人举起手杖,狠狠地刺穿了它。
黑球如烟花般爆裂,却没有四散,而是渗入了那黑白之人的手杖之中,让它的黑变得更加深邃。
那黑白之人用融入了黑球的手杖轻轻地拂过披头散发者,如风拂过旅人的面庞。
然后,消失了。
陆云反复地确认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确实是消失了,那披头散发者被拂过的地方消失了,如同橡皮擦过笔迹,甚至更加感觉。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黑白之人又开始了哼唱,那旋律陆云非常耳熟,却无法响起,隔靴搔痒的感觉令他极其难受。
那黑白之人一边唱着,一边用手杖快速地拂过披头散发者的全身,而后者也随之全部消失。
之后,黑白之人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巨大的有角动物身上,在陆云眼中无比强大,甚至无法理解的它,在那黑白之人眼里,就像随处可见的纸屑。
他打量了它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黑白之人将手杖如长枪般刺入不动的有角动物之中。
和披头散发者不同,有角动物被刺穿以后没有消失,反而是开始崩解,完整的身躯变成了由粉末组成的尘埃巨塔。
黑白之人从粉末之中抽出了一个东西,像是一个拳头大小的人头。
他将它握在手里,随后在陆云的注视下,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嘭!
那人头炸开,化为血肉与烟尘,融入了那黑白之人的体内。
随后,他的身后浮现出了一个漆黑的扭曲光环,与那有角动物的很像,很像。
解决完两个战后异常,黑白之人走到陆云的身前,又回归了最初到来时的站姿。
他微微按下帽檐,给陆云行了一个礼,之后,他扬起手里的长杖,用力地朝陆云的方向的挥下!
一阵剧痛之后,陆云昏了过去。
而那黑白之人在此刻竟开口了,他竟说出了标准的人类语言:
“如你所愿。”
黑白之人说完,便转身离开,他身后的漆黑光环闪耀,已成碎片的陆云在时间静止之中迅速地复原。
哼唱又起,中规中矩的乐声离此处越来越远,失去色彩的世界从此刻开始回归原样,手杖每点一次地,无穷的灰白便蜕下一分。
踏。
踏。
踏。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