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公子。”
“在臣看来,扣留伏念和颜路,委实是弊大于利啊。”
“他二人在儒生心中,地位崇高。”
“又和公子扶苏走的很近。”
“倘若您去了庐江郡。”
“放任他们留在咸阳,难道您不担心他们拨弄风云?”
“况且,他们背后还有儒家圣人。”
“我那位老师……怎么也不可能坐视他们身陷咸阳。”
李斯的顾虑有他的考量。
但河图不认为他有必要担心这些。
说白了。
这也是他不介入朝堂的好处。
不管扶苏和伏念他们在咸阳再如何翻云覆雨,又怎么可能影响到他?
不要忘了。
他在朝堂一点根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他有什么好顾忌的?
无非就是儒家的影响力在咸阳更大,扶苏的影响力也更大。
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斯到现在都还没看懂。
有嬴政在。
什么影响力,什么根基,都是浮云。
嬴政可以随意给。
当然也可以随意摧毁。
……
李斯边走,边忧心忡忡的继续道:“再就是圣贤庄。”
“公子有所不知。”
“圣贤庄有三位当家。”
“大当家伏念,一心只有儒家传承,立志将儒家发扬光大。”
“二当家颜路,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三当家叫张良,张子房。”
“此人乃旧韩丞相张开地之孙。”
“我大秦灭韩时,张府下百余口尽遭屠杀。”
“所以他与大秦的血海深仇,最是无法化解。”
“以前。”
“有伏念和颜路在,他多少还会收敛一些。”
“但如今公子扣下了伏念和颜路……”
“臣只怕,他会肆无忌惮的破坏公子庐江一行。”
不管怎么说。
李斯这个狗头军师,也称得是为他不遗余力了。
城门口设伏流沙,他好心提醒。
朝堂事,他彻夜不眠,为他整理详细资料。
虽然他不用。
但好意他得领。
当然。
他也知道,李斯和嬴政对他有图谋。
他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
可巧的是。
他同样对大秦有图谋。
嬴政和李斯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这大概算是君臣、父子之间一个微妙的平衡了。
……
河图笑了笑。
“丞相不必担心。”
“你说的张子房我知道。”
“再者。”
“如果我故意扣留伏念,为的就是让张良肆无忌惮,又如何?”
“他不肆无忌惮,我怎么杀他?”
“圣贤庄不肆无忌惮……我怎么灭他?”
李斯骤然停下脚步。
他直愣愣的看着河图。
似乎真没想到,这位公子居然有如此气魄?
他连忙追河图。
“公子走一步算十步,臣总算是领教了。”
“但这样一来。”
“也就意味着公子此行,必定危机重重。”
“臣只怕,一个道家天宗……难以为继。”
关于这个问题,河图不再给他解释。
一个是他对李斯的信任程度,还没到这份。
再一个就是他不想李斯过多的干预他的事情。
他只是简单回道:“我有我的计划。”
“我有我的考虑。”
“丞相不会认为我是一个自负到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吧?”
李斯简单一想,也就释然。
……
快到宫门口了。
远远也看到了等待河图的马车。
李斯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最后一件事。”
“纵然臣不知道公子为何不愿意现在介入朝堂。”
“但臣还是得提醒您一句。”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您今日在朝堂的大放异彩,再加通武侯的表态。”
“已经足够引起很多人猜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