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为什么在师叔面前就要谦虚,师父你怕他吗?”
师父说:“你少挑拨离间,我们不吃你这一套。”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是哪一套。
其余的人燕子般落地,少年的师父说:“没人掉队吧,我们继续往前。”
没人掉队,但若厉掌门和星镜道长走不动了,他们想坐下喘口气,仪琳说稍息吧,走不动了。少年师父扫她一眼,说:“六壬神剑不是这么不济啊,就这几步路你还走不了?”仪琳气不喘脸不红,再走一个来回她都不冒汗。
仪珉问:“还有多远?这两个老人家走不动了。”两个老人舌头伸得比狗还长,要舔到地上去了。
少年的师父指着前面一堆乱石,说:“就这,两三百步。”
仪昆和仪吾扶着两个老人,睁大眼睛,看不出这是什么藏身之所,说:“大师姐,再飞就飞不动了。”
夕惕的掌门说:“先生,稍息吧,日头很毒,大伙受不了。”她不知道,武功很高的人身上永远是的,她没看到仪琳和钟瑜玟一滴汗都没有,身上一粒灰尘都不沾。
王聪跟上去说:“前辈,往前走,你不知这山谷里的高人,前面那堆乱石就是他的宅院。”
夕惕的人将信将疑望着,那确实是河边的乱石而已。仪珉说:“住石头里?石头蛋?”她的想象力是够丰富,但没有少年的师叔丰富。
少年的师父带头往前迈步,越过小河,再迈步,眼前的乱石幻化成别致的小院,和上次少年在这待的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多将就的茅草,简直就是豪宅。
夕惕的弟子如进仙境,仪珉下巴掉下来,叫喊:“天啊,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王聪掐她手臂,说:“小声点,这庭院的主人喜欢安静。”他们还没看到人,小院子比以前的更好了,想必吃的东西也不会紧促了吧。
听到少年的小师弟大喊:“师父!有人把你这当旅馆客栈啦,快来啊!”他师父没出来,小徒弟看到少年一行,露出个头又缩会门缝里。
少年的师父喊道:“师弟,师兄到访还不快快备酒迎接,你这小童徒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有其师必有其徒,两个都不懂事。
他们在庭院里站着,惊奇着,感叹着。谁能想到剑舍山下有这样的庭院呢?即使靠近了也看不到,满地的鹅卵石怎么会突然间变成鸟语花香的庭院,果然是当下最好的藏身之所啊!
小徒弟开门,搬来藤椅,还朝少年喊道:“师兄,快来帮忙,师父说请大家坐外面。”少年几步跨过去抱出一摞藤椅,夕惕的也来帮忙,女人勤快起来真拿她们没办法。
王聪和钟瑜玟也动手,在庭院里按了三张桌子,大家坐定,小徒弟给大家倒茶。少年的师父大喊:“谁要喝茶?!老子要喝酒!老子顶着大太阳远到而来,你们就拿这东西糊弄我?”他把泥陶茶杯扔在地上,还不碎,是好茶杯。
小徒弟过来捡杯子,作揖说:“师父在配药,稍后就来,师伯莫怪,我这就去备酒。我们这的酒还是上次王聪姑娘酿的,您得尝尝。”
少年在师父耳边说:“发霉的粮食酿的,不怎么地。”他师父拍桌子,说:“哼!浊酒一杯也要端上来,老子不吃他这一套。”这又是哪一套,他自己也没弄明白。
小徒弟把茶端走了,小碎步跑回去。少年的师父看到他的背影和脚步,说:“小娃子武功进步可以啊,比我徒弟强太多了,徒弟还是别人家的好。”他看着夕惕的弟子个个人有形有养,再看看自己的徒弟,站没站相坐没坐样,风流书生一个,成不了什么大事。
少年说:“师父教训的是,这小师弟习武勤劳,比我有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