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登时竖起柳眉问道。
“这是自然的。下边无数士子都瞧见我成了姑娘的入幕之宾,而我又这般长时间没有下去,他们定然会以为我被姑娘欣赏,有了一亲芳泽的机会。
要是我现在下去,他们还以为我身子不行,定会心下耻笑于我。届时传将出去,不仅我的名声有污,就连姑娘在这白玉楼也会被旁人瞧不起。
所有人都会觉得姑娘看走了眼,第一次迎男子进来却是个不中用的,不是凭白叫人看了笑话。
姑娘以为,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你果然就是个狡诈之徒。”
凝香登时便知道自己落入了眼前这厮的算计,还是自己一步步钻进去的。刚才就不该贪图那点钱财。可当时想到维持白玉楼和一应谋划都要钱财,就鬼迷心窍答应了。
谁想到现在完全落入了下风,好似自己被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该来?自己压根就没有干这种事情的天分?
“好了,花魁娘子莫要气恼,如此美妙长夜,在下可是已经开始期待了。”
凝香一听这话,换了一副冷然的面孔,道:“要是你有那种龌龊心思,就算拼着白玉楼的名声不要,我也要叫人把你打出去。”
“花魁娘子这话好没道理,这里是青楼,是烟火之地吧。来这里的男子哪个不是奔着那种雅事而来的。
不过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相比你这个花魁娘子,在下更中意你身边的侍女。”
一旁的茗儿原本正看着两人默默交锋好不开心,不想突然点到了自己的名字,登时害怕地往后退了几步,又用双臂环住自己身子,一双大眼睛好似快要哭了出来。
“郎君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觉得奴家还比不得茗儿貌美?”
“这倒不是。就如花魁娘子所说,喜欢实诚正直的人,我也是如此啊。你看,茗儿人如其名,这名字配她刚好,就宛若一杯香气扑鼻的香茗。
而你呢,名为凝香,却是满身的脂粉气,未免有些媚俗,名不副实,落入下成。所以对于这种惯会以名字诱骗他人上当的,我向来是不喜的。”
凝香主仆二人纷纷张打了樱唇,吃惊地看向陈迹。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神仙啊,头一次听说还要名字和人登对才会有兴趣的。
“谁说奴家名不副实了?郎君又不曾凑近来仔细鉴别。”
女儿家心底争强好胜之心,让凝香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那小娘的意思就是,在下可以凑近些,甚至一亲芳泽了?”
陈迹说着,便要往前走去。
凝香连忙止住,道:“奴家不是这个意思。”
她总感觉一遇到眼前这个男子,就被吃得死死的,一点挣扎不得。
“那便算了。眼下时辰不早,在下明天还有要事,便先睡了。”
陈迹走到旁边的床榻,对站在前边的茗儿道:“怎么,真要和我一起睡?”
“没有,没有!”
茗儿赶忙闪身让过,却又想起什么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陈迹脱了鞋袜和衣衫躺了进去。
“这被窝倒是很香嘛,我现在又开始相信人如其名了。”
凝香看他这副无赖样气急反笑,道:“现在不说是脂粉气了?”
“在下不才,对脂粉等物件儿略有研究,这明显不是。”
陈迹装作陶醉地深吸了一口,随即把头埋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郎君是真不怕奴家会让人把你赶出去?”
被子里传出声音道:“你这话说得,纵使上了官府也是我有道理,我又不曾少你茶水钱。而且我又没有把你怎样,只是在你这里睡个觉,权当你招待过我了。”
招待什么招待!
凝香只觉自己快要被气死了,但不想闹大,又觉得这厮确实没做什么实质性行为,就只能随他去了。
“茗儿,今晚我就和你一起睡了。”
这间房的隔壁就是茗儿的房间,虽然没有这里奢华,但也算是布置得很精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