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也有些皱眉,他看了一眼王琳,仿佛在询问,“你这是闹啥”?
王琳很尴尬,用陶罐换功劳,还没到手,自己的手下就闯了政事堂!
八年啊!你是老人了啊!
王琳吐出一口气,抽搐着嘴角,“陛下,张八年是老人了,想来定然是出现了什么重大事情,不然......”
不然不会闯政事堂啊!
赵祯点了点头,“说!”
“官家,徐浩去了开封府衙!”
张八年赶紧倒豆,“他敲响了鸣冤鼓,要状告吕相公、章相公、杜相公和晏相公,说是他们歪曲事实,构陷功臣和功臣之子!还说王学士如果不审理,就来告御状!”
卧槽!
赵祯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徐家这小子,居然敢如此?
章得象和杜衍觉得......有些大条,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才知道!
晏殊觉得很冤枉,关老夫啥事儿?
“开封府衙聚集了很多百姓!”
张八年继续丢雷,“徐浩读了两首诗,搞得群情激奋!”
“诗?”
赵祯头顶上全是问号,大宋什么时候诗也能引起共情了?他犹豫了片刻,问道:“莫不是学着柳永求名?”
柳永啊......
听着这话,章得象和杜衍有些窃喜,要是真的像柳永那个倒霉蛋一样......
那什么都不是事儿啊!
最好诗文来的婉转些,愤世嫉俗些,或者夜郎自大些,把皇帝得罪得惨一些!
“他做了什么诗?”
章得象语气平淡,在掩饰自己的情绪,顺便标榜自己的肚子能撑船,“说来听听,咱们也看看,汴梁是不是又出了一个大诗人!”
张八年不知道章得象的想法,缓缓抬头,汇报到:“第一首,说是徐青的临终诀别诗: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章得象闻言,噎住了!
你妹哟,章某的宰辅啊......
怕是有些距离了!
杜衍嘴角在抽搐,不行,让徐青背锅这事儿,一定要说成是吕相公的主义!
晏殊抬头看着天空,眼眶有些湿润,我的好学生啊!
赵祯在叹息,定北啊,朕,对不去你你们父子啊。
他抹了一下眼角,柔声问道:“第二首是什么?也是徐青做的?”
张八年摇了摇头,“是徐浩做的!王拱辰说徐浩蛊惑百姓围了开封府,问徐浩和百姓是不是要造反,徐浩站了出来,表示,如果王拱辰抓了他,便不追究百姓,则愿意束手就擒!诵读了这首:望门投趾怜张俭,直谏陈书愧杜根。手掷欧刀仰天笑,留将公罪后人论。”
“好!好孩子!”
晏殊眼角更加湿润,情不自禁赞誉着自己那只见过一面的徒孙。
赵祯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整个政事堂里因为这两首诗充满了浩然正气!
比之时下的温柔委婉,年富力强的赵祯更喜欢徐浩父子这两首诗里的热血和浩然!
“胡闹!”
赵祯莫名其妙丢出两个字!
章得象和杜衍心中苦笑,这是在说咱们啊!
晏殊站了出来,然后缓缓跪地,“官家,臣这么多年没求过您什么,如今斗胆,求官家还臣那不争气的学生一个公道,还臣那徒孙一个公道!”
“快起来!”
赵祯上前了两步,扶起晏殊,然后拍着他的手道:“睢阳书院办得好!朕,这便去开封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