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还请先生教我。”
李乘舟不耻下问,胡长中暗暗点头道:
“其一,将军已经破灭马匪,却并不着急汇报县衙。想必是认为锦屏山可为将军招募人才,却到底是光明正大之地,实非养兵养民之地。”
李乘舟拱手,点了点头,此话有些直白了,几乎算是明牌。
“其二,将军前番有说想要接济百姓,如今虽然又得了粮食,但老夫认为,流民近段时间如大江涛涛之水不绝,所以按近些时日来看,犹还不够。”
“其三,将军如今威望已有,流贼又随时可至,想必是时候扩充兵源了。”
胡长中三言两语将李乘舟心中所想一一破开,二人此时算得上开诚布公,李乘舟盯着后者半饷,目光闪烁,方才上前道:
“哎呀,胡老大才,李某安敢驱使?只要先生不嫌弃小子学识,乘舟愿以师礼待之。”
“这……如何使得?将军莫要折煞老夫?”李乘舟说完就下拜,饶是胡长中见多识广,也没有反应过来,这分明又是昭烈皇帝的行为呀!
“先生莫不是看不上小子?”
“你与我全家有活命之恩,断然不是,你先起来。”胡长中摇了摇头,语气颇为诚恳。
李乘舟闻言连忙站起身来,道:“先生既然说了,那学生听老师的!”
“呃…………”
“此间事多,且过段时间再拜师礼,先生以为如何?”
“听将军……”
“恩师!莫不是觉得学生开玩笑?”李乘舟见胡长中还不改口,又欲跪下,胡长中连忙扶将起来,重重道:“乘舟!”
“哎!”李乘舟笑容满面,此间三事,还请先生解惑。
胡长中点了点头,饶是他此时也有些不会,若再客套,此人虽然像个蛮横武人,却也颇有礼数。
但若是推心置腹,角色转变太快,突然从幕僚变成师徒亲近关系,又难免生涩恍然之感。
待少许,稳定了心神,胡长中对着李世平拱手,方才说道:“我虽不懂军事,但莽牛山山顶开阔,易守难攻。乘舟叫我等来此,想必是有将此地驻军的计较。”
“如师所言,锦屏山背靠县城,将来若有变,必将直面流贼,绝非好处。”李乘舟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乘舟所虑没错。”胡长中道:“但崇信毕竟是一县之地,如今各方百姓皆来投奔,虽有了李家堡和莽牛山,但终究是人数太多,难以妥善安置。”
“却不知乘舟原意如何?”
李乘舟闻言道:“不瞒老师笑话,此回本想利用此回乡绅大户进城的契机,顺便驱赶其家仆,再将百姓灾民分为四方安置在其宅院四周,练兵屯田,老师以为如何?”
胡长中沉吟片刻,抬头道:“如此光明正大,将军不怕县衙怪罪?”
“呵!”李乘舟露出牙齿,笑了笑:“杀人夺财,事后嫁祸于贼,我比先生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