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淳甸再一次展露其强大的眼光,仅一瞬间就抓住的薄弱环节,让廉王有些招架不住。又因牛小二的临阵改供,让案子彻底陷入僵局,一时间廉王也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但是心中正义感使得并不想放走贾邦,不仅是为了安乐,更是为了给所有皇庙村的遇难者一个公道。
眼见蔡淳甸又想上演与上一次雷同的戏码,将人带离现场,此时李阜成终于按耐不住怒火,忽然起身,身影瞬间闪至两人前方,拦住道:“这里是大理寺,不是刑部,尚书大人如此光明正大地将人带走,未免太不将我李阜成放在眼里了吧?”
“李大人,”蔡淳甸面色不惊,微笑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只是一个误会而已,既然都澄清了,那还有审下去的必要吗?”
“很有必要,”李阜成死死拦住去路,并露出一副要强留的气势,“不管如何,此案乃陛下亲自下令彻查,而且堂上还有廉王殿下亲自坐镇,所以你可以走,至于贾驸马的话必须留下。”
“若是我硬要带走呢?”蔡淳甸也是一员老臣,这一点小场面还不足以震慑得住,同时摆出强势的姿态,“我堂堂刑部尚书,就不信今天你们大理寺敢动我。”
“那你就试一试!”李阜成眼疾手快忽然从一名侍卫手中拔出一把刀,拦在两人前面,“大理寺乃先帝钦设的朝廷重地,自有维护公道之责,如今贾驸马有重大嫌疑,在没有陛下命令之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其带走。”
见此情况,蔡淳甸原本平静的脸色也是惊现波澜,嘴角微微一抖,道:“李阜成,你好大胆子,竟敢威胁朝廷命官。”
李阜成冷笑道:“我李阜成胆子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李阜成在百官之中,实属难得的文武全才,在京中更是盛传他的身手并不在大统领骆青风之下。四年前京中有一位大官被指控官商勾结,得知被大理寺追查之后想要连夜离京,当时李阜成在未接到皇帝命令之下,果断将这名大官杀死,可见他所言非虚。此时,他态度如此坚决,蔡淳甸心理也不免有些畏惧。
剑拔弩张的场面,清晰听见大伙的呼吸声,十分的急促。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阜成手中那柄刀上,无一不希望他能克制冲动,否则场面将彻底失控。
如此紧张的气氛,最需要一个镇得住的人站出来,而慕容星就充当了这种角色。此时,一直在观察案情的他终于站起来,打破了已久的平静。
慕容星微微施礼,很温和的语气地道:“两位大人且先停手,且听我一言。”
李阜成一向信赖慕容星,见他起身之后才收手,但没有让出通道,还是担心贾邦逃走。蔡淳甸有了牛小二这个王牌,所以也是有恃无恐,回头道:“先生请说,但若是与本案无关的话,那就请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
“本案初审时,我也曾在现场,也听到了牛小二的有关证词,确实与今天不太一样。”慕容星目无波澜,而是出奇的冷静,“不过既然他患有脑疾,那在下来就帮他他回忆一下也无妨。”
慕容星才如此年纪就有远超常人的冷静,让蔡淳甸都不由得为之惊诧,眉头微动后道:“哦?莫非先生还有医治脑疾的本领?”
“非也,”慕容星摇摇头,目光转向了牛小二,忽然间眼睛里犹如两道锋利的剑芒射出,吓得牛小二一脸恐惧,犹如犯错的小孩在严厉的父亲面前一般,“大家都记得牛小二曾说他家中有一个地道,皇庙村发生命案时他是躲进去才免遭一难,因此我们也亲自去皇庙村调查过,不仅发现了这个地道,还发现其先父灵牌,名字与当地户籍登记一模一样,这又作何解释?”
“我不知道。”牛小二一直颤抖,脸色也已经苍白,“可能是我曾到过皇庙村,听人家说过这件事,那时心里一慌就乱说的。”
蔡淳甸也道:“这天底下同姓同名的如此之多,先生所说的牛小二恐怕不是眼前的牛小二。”
即便对方一再否认,慕容星仍旧面色不改,反而是自信一笑,道:“牛小二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若你受他人蛊惑。一时利益熏心才做假供我可以原谅你,如果再执迷不悟,那就只能按大宋律例来办了。”
牛小二铁定了心不认,“大人,草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我说什么?”
本以为慕容星都没辙了时,他忽然走了下来,一步一步地靠近牛小二,在与其仅有半步之隔时停了下来,后者心头一惊,额头接连落下了几颗汗珠。这是慕容星采取的一种心理战,通常来说心里有愧的人,在与质问者近距离接触时,体内血液的流动会加快,人也会变得紧张起来。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慕容星的眼神直盯着牛小二,“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两个从小到大非常的要好朋友,他们虽无血缘关系,却亲如兄弟。其中一个父母早逝,家道贫寒,只得以放牛为生。另一个读书刻苦,知识渊博,满腹才华却仕途坎坷,三十岁而未有成就,为谋生计,只得在邻村教书育人。不过,这两人没至中际,必会相聚。如今,恰逢中秋将至,先生却怎么也找不到放牛郎了。”
慕容星的故事讲得细致入微,仿佛将所有人都带入了其中,都为这段友情而感动。忽然,慕容星先牛小二发问:“你猜这位先生会怎么样?”
“这……”一听到这个故事,牛小二强装的冷静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脸上的惊恐也变成了担忧。见此情况,蔡淳甸不停在用目光暗示他。
“那就让我来告诉你,那位先生听说放牛郎已经来京城之后,也跟了过来。他说了,不管是任何地方,也要找到那个放牛郎。”慕容星余光提示一下隐藏在人群中的司腾,随即他将一位青衣素裹的教书先生带入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