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简意赅,豪不拐弯抹角。
楚宜修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黑长的羽蝶扇了扇,一颗晶莹顺着白皙肌肤滑落,这画面仿佛成了静态。
陆瑾之又是一愣。对方的柔弱惨淡,无疑衬托出了自己的禽/兽。
楚宜修似是寻思片刻,小声说:“侯爷定是说好话哄我开心,我才不要信你呢。”
陆瑾之快急煞了,表面上倒是沉稳依旧,“本侯所言皆属实。”
楚宜修眨眨眼,“那好,你给我唱个曲儿。”
陆瑾之,“……胡闹!”
堂堂定远侯,从记事以来,学得就是治国安家平天下,他十五岁任家主之位,比同龄人老练太多。
别说是唱曲儿了,他笑出来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楚宜修又被低喝了,她抿着唇,一双水眸睁大,看了陆瑾之几眼,直接转身,背对他躺着,“哼!莫要管我了,你既不是真心,何必假仁假义!你走吧!我再也愿瞧见你!”
陆瑾之,“……”
定远侯在自己家中被逐客了。
死缠烂打、纠缠不休诸如此类的事,陆瑾之是决然干不出来的。
既然对方已经开口赶他走,他就只能离开。
陆瑾之的唇抿成一条线,剑眉蹙得更紧,敛袖离开。
然而,他刚刚迈出门廊,就听见那女子带着哭腔,愤愤然道:“踏出这道门,你就再也别过来!”
陆瑾之自然已经踏出了房门。
“……”
他不解了。
让他离开的人是楚宜修。
威胁他胆敢离开就不要回来的人,还是她。
这小女子的心思,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陆瑾之走在廊下,手下冒出薄薄一层汗。
他还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无暇顾及一个小女子了。
既然已是真夫妻,他日后一直供养着她便是。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陆瑾之胸膛微微起伏,一时间思绪颇多。
当日,定远侯府新过门的侯夫人,再也没有下榻。据说,是劳累过度所致。
到了次日,楚宜修依旧在修养之中,没有踏出月门半步。
*
长公主府。
陪嫁婢女回来禀报时,长公主楚玥噗嗤喷了一口茶出来,随即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窜。
“哈哈哈哈……”
屋内婢女们面面相觑。
郡主已经欺负到下不了榻了,殿下为何笑得这般开怀?
好片刻之后,楚玥才勉强平复了下来,她一手给自己拍着胸脯,一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我儿有数百影卫保护着呢,能出什么大事。女婿是位将军,新婚头一次难免鲁莽,无妨的无妨的。”
楚玥摆摆手,甚是大度。
长公主的风流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满城皆知。
任何离经叛道之事,到了她眼中,压根不算个事儿。
这时,心腹问道:“殿下,您说,定远侯会容忍郡主到几时?”
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陆家愿意娶郡主,只是权宜之计,一旦时机成熟,可怜的郡主就是陆家砧板上的鱼。
楚玥美眸望向屋外,不知在思量什么,艳红的唇勾了勾,“届时,就看陆瑾之,到底是要美人?还是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