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音,杀掉化灵阶恶兽!
非元婴修者不可为。
百名修士惊愕回头——
晚衣一袭紫裙飘然落地,宛若出尘天仙。
“晚......晚衣仙子?”
“晚衣师姐?”
瑶光门女修们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身影,有的已流下眼泪:“是晚衣师姐吗!”
众修士们听到这个名字,惊讶有之、畏惧有之,不自觉地沿着她玉足所踏让开一条道,只敢打量这位活在传说中的人物的侧影。
晚衣穿过层叠人海,只对远处的苏漾行了礼:“苏师叔辛苦。”
绿衣少年和恶兽血淋淋的肉块一起滚下来,刚好停在晚衣脚边。
他面容扭曲地捂着自己胳膊断裂的伤口,跌跌撞撞爬起来,嘴里叫骂与感激交错着喊:“他娘的疼死老子了,多亏......”
他在看到晚衣的那瞬间卡住了词,“你、晚、晚......”
紫裙抱琴来。
晚衣?!
绿衣少年保持着龇牙咧嘴的表情愣在原地。
他刚才还拿来贬低瑶光女修的人,怎么突然出现眼前?
这个凡常修士一辈子也不会见到,所以才敢放肆调侃的仙子。
为什么成了救命恩人?
绿衣少年眉头还因为疼痛紧皱着、嘴巴却因为震惊大张着,整个人说不出的滑稽。
然而晚衣根本没有看他,和绕开一块恶兽碎裂的臭肉一样,步子一转,绕开了他。
“各位师妹,”晚衣冷艳的眼眸在看向瑶光门女修时和缓了几分,但依旧高不可攀,“这头凶兽名唤虺龙,内脏研磨入药后服下,可助音修增益修为。”
恶兽为晚衣所杀,所得秘宝自然都是晚衣的。
没人敢和晚衣仙子争抢,也没有争抢的资格。她说这些东西是谁的,就只能是谁的。
晚衣对瑶光女修交代完各个位置的炼药方法和服用方法,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仿佛周围的人都是脚边花草,不值得入眼。
待晚衣走远,周围的修士们才纷纷松了吊着许久的一口气。
他们从没想到,一个女修竟能有如此强大的威压,让人又怕又羡。
仙子紫衣飘远,众人视线收回,落在龇牙咧嘴丑不可耐的绿衣少年身上,反差太大,顿觉索然无味,皆摇头离开。
他们追上那些瑶光门的女修,语气亲近了几分,好像在和几位不那么冷艳的“晚衣”说话:
“音修也能用琴如刀吗?怎么用啊?”
“你们将来是不是也和晚衣仙子一样......”
“诶,仙子们等等,那兽心我们吃了有用吗......”
......
晚衣独自抱琴走远,像雷雨初歇之后,一片遥远却孤单的紫云。
救人的修士们风光折返,众人都聚在一起询问伏墟山内情景,疑问与惊叹轮番迭起、人声沸反盈天。
晚衣越走越远,渐渐听不到那些纷杂。
春寒料峭,冷露滑坠,落在她肌肤上,刺骨痛意。
她在没人看到的地方——
喷出一大股黑液!
深黑色的液体染脏淡紫色的手帕,漫延开毒虫一样的纹路,触目惊心。
晚衣攥紧脏污的手帕,忍住疼痛在密林里暗起了一个结界。
冷艳的面容立刻变得扭曲狰狞。
不仅是面容,而是全身上下。
她跌倒在地,四肢与指节都扭曲成痛苦的形状,可怖地翻滚扑腾,像一条濒死挣扎的蛇。
身体渗出的黑血在泥土里弥漫,如同恶兽眼里腥红的血丝。
她躺在黑红的血里低声哀嚎。
整个天空都被眼眶里的血染成通红。
每一次惊才绝艳的出手之后,都是这样漫长的疼痛。
像是在嘲讽和惩罚她的虚伪。
嘲讽她一直在虚伪地假扮“晚衣”。
她演得那般天衣无缝。
代价却是如此沉重。
血红的天空忽然散开雪白的影。
她感到周身一阵暖流漫开,一股温和却强大的灵力迅速包裹了她颤抖的躯体!
谁?!!
谁闯进了她的结界?
她又惊又怕,猛地睁大眼睛——
江月白正居高临下地垂望着她。
虚假被戳穿。
一瞬间,惧怕、愤怒、不甘尽数涌上心头!
“我......”她狼狈地向后挪动着不堪入目的身体,红丝密布的眼盯着江月白,“我......”
江月白冷色的瞳仁里映着地上血红的人,低声说:
“很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