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安排，是细化到每一分钟的。

周燃默然听着，在她停顿思索时，才开口：“婉婉，我也做了计划。”

喻婉眼睛一亮：“你做事好周全！”

看都没看呢，就先夸起来。

周燃抿唇垂眸，忽视心里被夸奖的那点小得意，把打印出来的计划递给她。

喻婉没有接，就着他的手看了起来。

他做的安排就比较笼统了，没有严格把控每个过程的市场，且把自我介绍、闲聊等都归为“前话”，接着便是“弹唱”和“交流”交替进行。

因为《美生》的直播并不仅仅是在网络平台上直播，后期还会剪辑好放到视频网站上去，如果两人要演绎别人的作品，这自然就牵涉到了版权的问题。

不过这也难不倒两人，谁让周燃小小年纪就是版权大户了呢？

周燃的安排是，他自己负责伴奏与和声，喻婉来演唱。

至于那首共同的作品《乱》，他打算当作悬念，留到第五期直播再说。

“就按你的计划来吧！”喻婉拍板说道，“那我们先排练一下？”

“好。”

“前话”的内容被掠过，两人直接从“弹唱”开始。

喻婉装模作样地自己对歌曲不熟悉，拉着周燃让他教自己。周燃当真了，倒没有失落，毕竟她每天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他开口清唱，唱完一小段，便用鼓励的神色望着喻婉。

喻婉暗暗勾唇，开口跟唱，然后故意唱错几个音。

起初，周燃以为她是不习惯民谣的唱法才出错。可教了两首歌后，他渐渐察觉出不对，她唱错的那些音毫无规律，有的音明明很难唱她偏偏唱出来了，有的音毫无难度她却能唱错。

且同样一句歌词，每一遍她唱错的音都有很大差别。

刻意的痕迹太多，他想不发现都难！

他停下教学：“婉婉。”

喻婉正在出神。她好久以前就用过学歌的理由找周燃，那时候两人还仅限于朋友关系，彼此态度都很收敛，间隔的距离也至少半米。但那时候她就觉得周燃认真教学、反复讲解的样子好诱人！

现在两人是情侣了，紧紧地靠在一起，时不时还可以做些勾手指头、勾衣摆的小动作，而他对此毫无防备，就像一只全身心信赖她、纵容她的小羊羔，无忧无虑在草地上吃草，偶尔被草绊住也不在意。小羊羔不知道，脚下的草地随时会化身大恶魔，可以一下子把他卷进去……喻婉翕了翕鼻翼，好担心自己会脑补到流鼻血。

“啊，你喊我？”她慌忙回神，害怕被他看出心中所想，心虚地不与他对视。

周燃见状，错误地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故意唱错的事情心虚，便故意板起了脸。

他强硬地说：“你态度不端正，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喻婉闻言心头一跳，为避免自己听错，还多问了一句：“……不如你说说我态度哪里不端正？”

周燃表情依旧严肃，在心里一遍遍洗脑自己千万不能脸红，才开口说：“婉婉，你故意在我面前做这种事，我知道你都是出于喜欢我，所以我不会凶你的。”

喻婉欲哭无泪。

她不理解，他从哪里看出来的？

难道，是她的眼神太直白了？

她惴惴不安，脸色微微尴尬：“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周燃身上忽然浮现一道刺眼的光芒。

他高深莫测地说：“这是我的专业，你瞒不过我的。”

“……”

喻婉的表情由震惊、错愕逐渐转变为麻木，她缓缓张嘴。

——“啊？”

小羊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