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恪回府不意外遭遇了辛双的念叨,她不得不承诺以后去皇宫自己会随身携带一瓶金疮药,以备不时之需。
桑宜在一旁抿着唇脸色严肃,但顾锦恪已经看出他眼底克制不住的笑意了。
顾锦恪轻飘飘的看他一眼。
桑宜忙低下头,掩住眼中的笑意。
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殿下,而不是马车里拿着细瓷瓶陷入与别人的回忆的殿下。
那是……没有他参与的过去。
小事念叨完,自然要回归正事,顾锦恪靠在软榻上,听辛双说话:“宫中派出去找的生辰八字与五皇女相合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顾锦恪坐起身来:“是谁?”
原书里,五皇女是个风流人物,身边夫侍成群,还尤其偏爱娇小美人。偏偏她的王君虽然是文官家的公子,并且出身不错,文采等也出众,但是由于体型高挑,并不是娇小美人,并不得五皇女喜爱。
最后与三皇女的争斗中,五皇女也是因为偏爱娇小美人,而中了美人计一败涂地的。
这次五皇女昏迷不醒是原书中没发生过的事,那五皇女的命运轨迹会随之改变吗?
辛双看了她一眼:“是谭家公子,谭昔。”
前两日主子曾吩咐注意过的。
顾锦恪垂下眼,捻了捻手指,情绪有些莫名。
原书里的五王君也是这位谭家公子,所以她让人提前留意了一下。
果然剧情即使不小心走岔了,最终也会回到原轨上来,例如她最后被圈禁,例如五皇女昏迷后八字相合来寻的王君。
她笑了一下,早就察觉了不是吗?还抱有什么希冀呢?
辛双和桑宜都敏锐的察觉了她情绪有些不对,试探道:“殿下?”
顾锦恪抬起头来,情绪已经一如往常了,甚至有些散漫的倒回榻上,懒洋洋笑道:“噢,是国子监祭酒谭家啊,那到时候还要多备一份礼,谭祭酒也给孤授过课的嘛。”
辛双嘴角一抽,谭祭酒是给殿下上过课没错,可端正严肃的老古板谭祭酒最看不惯的就是殿下这种“散漫不上进”的人了。
哪次教导殿下不是气急败坏,拂袖而去的?
殿下还去送礼,这不是纯添堵?
顾锦恪笑了笑,她还差这一桩堵吗?
要知道今日虽然取了血,但她的态度必定是惹怒了唯我独尊的女皇的。宫门口和两位公子相遇,又触了女主角那些隐秘的心思的雷点。
虽然最后拉着桑宜演了一场戏,但是呢,就女主角对男主角的占有欲来说,对与男主角表示过关心的人物,下场只有惨一点或者更惨一点罢了。
她演这场戏的目的就是断绝一下那些可能存在或者不存在的情愫,如果能让江墨以后的日子不会因为她而被顾锦绣时刻疑神疑鬼,也是挺好的。
至于女皇和顾锦绣发泄的怒气,希望能够给力一些,能让她早点去皇陵。
桑宜见她没事,笑了一下,回禀了一声退下去准备晚膳了。
顾锦恪看着她退下去的纤细背影,忽然问辛双:“最近南方那边怎么样了?”
辛双看了一眼顾锦恪手上重新缠绕的厚厚白纱,对女皇也不是不失望的,对顾锦恪提起的南方,也多了些笑意:“很不错,朝廷开放海禁以后,他们掺了其中一股出海去了,最近回来,收获颇丰。”
顾锦恪笑了一下,当初暗中促使海禁打开果然是对的,她眼里亮亮的:“多安排几组出去,到时候,专门打造一支商队,做大做强。”
以后就自己出海,换个地方定居也不错。
辛双就忍不住笑了:“好!”
她们在议事的档口,谭昔被选中成为给五皇女冲喜为五王君的事也朝野上下传开了。
谭祭酒虽然是个老古板,君为臣纲也被她刻在心里,但是对于小儿子被选为冲喜的人也不是不心疼的,生怕孩子伤心,她特意去后院看孩子,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哪想到面对上的是儿子的笑颜,她愣了一下:“你这是……”
她不是让夫郎传了话,怎么这孩子还在傻乐?
不会是难过疯了吧。
谭昔一笑:“娘,大事既已定,那儿子就说一件事,娘可不要生气。”
谭祭酒一愣,已经见谭昔笑着,眼底却含了些泪:“孩儿倾慕五皇女殿下已久,能冲喜救她,孩儿很高兴。若是……若是冲喜没成功,孩儿也认了。”
谭祭酒不由得叹气,这下可是知道前两日为何夫郎说这孩子郁郁了。
冲喜安排的时间很紧,道场布置好以后就要立即冲喜了。
听闻了消息的有交情的小公子不免要上门看望一下谭公子,按着关系亲近与地位分别,大致分了两类宴会,临近冲喜这天办的,就是同谭公子有交情亲近些且有地位的小公子了。
江墨,黎玉辛和薛栾都在这场小宴里。
小宴按规矩办的挑不错什么错来,宴席散尾后其他小公子和谭昔一一道别。
离开时去检查车马的仆人却来说黎玉辛马车轴承坏了,因此和他同乘马车的薛栾便只能同他一起留在谭家等马车修好。
因着长辈的关系,谭昔同江墨关系要好,江墨便也没离开,几个小公子便在池塘上伫立的小亭倚栏而坐,手里捧了罐鱼食,时不时撒一把喂鱼,消磨时间。
愈发临近婚期,谭昔的心情也愈发又欢喜又忐忑,靠在栏杆边喂鱼也喂的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