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宫那会儿,她就吃过这人的亏,当真是蛇蝎心肠,不择手段了。
尽管眉眼间有了疲色,薛璐仍旧强打精神,她转过脸,秀鼻朝天,冷哼一声,连虚与委蛇都不想。
“这不是苏娘娘嘛,怎么?你这管天管地的,还能管嫔妾在这里扑个蝴蝶。”
苏兮倩拈着帕子顺了顺胸口,面色偏白,“娘娘怎的如此凶?妾身只是看这日头颇大,忧心娘娘中了暑气……”
她微微一顿,又低声,轻扬柳眉,“左右陛下也是不会心疼的,娘娘还是啊,悠着点身骨好。”
薛璐:“你!”
远处傅椋和兰絮只见这二人忽地凑了近些,方才压低了声音也未曾听见说得的是什么,但见薛璐猛然间变了脸色,伸手就去拽苏兮倩的袖子,拔高声调。
“你又好到哪里去了!”
苏兮倩一个不察,脚下踉跄一下,身后的宫婢不甘示弱,立马上去推搡开了。
傅椋眼前一亮,当即摆正了身子,要看一场揪头发,撕衣裙的好戏。
兰絮漫不经心目光扫去,却倏的一怔,不远处,一道明黄身影正朝着这端走来了,丁诺在他身旁不知在说些什么。
怎么的,她嘴儿今儿是开过光了?真将这尊大佛给说了来?
她连忙扯了看热闹的傅椋一把,探出大半个身子去,“那狗,咳,陛下来了!”
傅椋眸珠一滚,随声看去,没忍住扑哧一下乐出声来,“这要是让他撞见了,恐是又有得闹了。”
兰絮:“现今儿说得不该是怎么避一避他?你怎么瞧他的热闹来?”
傅椋:“我又不惧他,再者了,还有帐没同他算了。”
想起穆书夜叫她白去一趟的事,傅椋磨了磨后槽牙,她才不信穆商言半点也不晓得其中门道,怕不是两人合起伙来诓她一人。
那端正撕扯起来二人,不晓得是哪一宫的奴婢看到了穆商言,当即低呼一声,“娘娘,陛下来了。”
薛璐和苏兮倩同时僵住了手,彼此瞧了瞧对方蓬头垢面的模样,又顺着宫婢话音看了看。
穆商言没注意到不远处发生的事,他正听丁诺说,有宫人见傅娘娘面色不愉,杀气腾腾地去了嘉悦宫。
他虽不晓得穆书夜同她讲了些什么,以至都用上‘杀气腾腾’这四个字,想来是气的不清。
长久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一定要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个理儿按到底,彻底将自己从这桩事里头摘干净,把这口黑锅留给穆书夜一个人背。
不然最后,死的就还不知道是谁了。
那端几人人见穆商言往嘉悦宫的方向去,不由得都浅松了口气,薛璐和苏兮倩互看一眼,相互在眼中看见了憎恶。
若不是这个贱人,怎么会错过和陛下相遇的机会。
心里想着,手上自然就少不了用力,恨不得将对方扯成个秃子,方得以发泄心中那股子愤恨。
此时又见穆商言走远,知晓今日这般努力都作白费,干脆就互相撕扯起来,惹得一旁拉架的宫人美人娘娘叫唤个不停。
傅椋已经笑得彻底趴在椅子上直不起腰了。
兰絮见怪不怪,掩着朱唇打声哈欠,“这乐子如何?咱们皇后娘娘可瞧得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