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唱得可比昨日里练的要好,难怪娘娘听了乐,赏咱们好些银钱。”
“什么呀,分明是娘娘就爱听沈姑娘唱戏,回回都点她这出贵妃戏。”
被围在中间的姑娘红了脸,不自在地扯了扯小衣。
“你们知道吗,水潋楼将江南的那位明月姑娘给请来玉京了,听说呀,是专门为了过些日子的朝贡呢。”
“我知道我知道,听闻那位明月姑娘可是江南第一花魁呢,不仅唱得好听,曲儿也弹得极好。”
“好什么好,不过是勾引男人的小浪蹄子,”有人酸酸道,“什么花魁,还不是卖身子的。”
这下众人就没有再说话的了。
忽然有人问道:“她曲儿唱的当真好?”
先前那说起她的姑娘下意识开口:“那当然了,听说她的曲儿余音绕梁三日不散呢。”
话音落,她忽然察觉这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眼前众姐妹的神情也都懵懵然然看向她后方,姑娘一转头,眼前一亮。
眼前人一袭青白素雅裙装,身姿曼妙,发挽云鬓,肤如初雪白而细腻,宛若精工雕琢之姿。
那双狭长上扬的凤眸中如镶了珠玉又染了星尘,小巧挺立的雪白鼻尖下是一点赤色朱唇,如雪中落了红梅,冷而艳色。
方才几位在台上时就注意到这位坐在兰贵妃身边的女子了,只因她独身一人,便以为是哪一家大人的家眷,此时近距离看,当真是惊艳。
“夫人。”
几位戏子齐齐同傅椋见了礼。
傅椋摆摆手,兴致勃勃,“不必多礼,就同我接着讲讲那位明月姑娘吧。”
几人互看一眼,又互相补充着说了下去。
待兰絮出来后,见到的,便是她们这位皇后娘娘,正毫无形象的同几位戏子挤在一起笑闹,脚下是一堆没了仁的瓜子皮。
兰絮:……
“哇,这位明月姑娘当真是位奇女子。”
走近了,她听见傅椋这般感慨。
身边几个戏子见兰絮过来,纷纷朝着傅椋使眼色,傅椋正疑惑她们眼中进了风尘飞沙,就听身后有人轻哼一声,娇娇柔柔的声音传过来。
“您还找不找乐子了?皇后娘娘?”
后四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给挤出来的。
傻眼了的众戏子:……
傅椋拍了拍手,站起身,瞧着一地瓜子皮倒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她半点没拿自己当外人,叫着宫奴来收拾了,又好声好气和几位戏子说往后叫她们来宫里唱戏,赏钱不会给兰絮给的少,就推着兰絮往外头走。
“走走走,去哪里找乐子?”
“我和你说,方才听她们讲那位明月姑娘,可算是奇女子了,她……”
随着二人远去,声音也渐渐消失,留下的众位戏子看了看手里的瓜子,咽了几口唾液,干巴巴道:“皇,皇后娘娘真平易近人。”
几人纷纷附和。
走远了的傅椋并不知她在众戏子心中,落了个平易近人的称谓,只顾和兰絮讲那位明月姑娘,末了又道:“……听闻她曲儿唱的不错,待她来了玉京,咱们一道听曲去罢。”
兰絮没纠正那‘明月姑娘’不过是个妓子,只敷衍的嗯嗯两声,瞧着前头人影,她兰指一扬。
“你要找的乐子来了。”
闻声去,傅椋下意识一抬眼,撞进眼帘中的是一道鹅黄色的窈窕身影。
她眯了眯眼,端详片刻,着实没瞧出这是哪一位来,但从这前呼后拥的姿态来看,应当又是后宫里的哪一位新娘娘。
好啊,看来这三年里头,那狗东西倒是过得挺滋润的,半分也没闲着,这美人娇妃的,是一宫宫的往里头纳。
当真是坐享其人之福了。
瞧那位美人正执扇扑着蝴蝶玩儿,香汗淋漓,傅椋转脸看了眼兰絮,凤眸中明晃晃地表达出‘这也算是乐子’的疑惑来。
莫不是专程带她来看美人扑蝴蝶来了
兰絮随手拍了下她脑袋,“你可晓得这一位是谁?”
傅椋:?
是谁?她哪里会晓得这人是谁?
三年前她都未将这满宫的妃子认个脸熟,就更别说是三年过去后的如今了,后宫中不知又添了多少的新人。
但兰儿既然这般说了,许是这人她从前里头就见过,于是又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