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菜肴丰盛。
古琦和骆家人聚坐一起,颇为局促,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戴上脚铐,每时每刻都要谨言慎行。
食不言,或许是骆家的规矩。
就着一桌菜,大家专注吃饭,安安静静。
说起骆家,在乌水城这一带算是名门,骆家世代行医,在当地很有威望,因此常有达官贵人因病登门,一来二去,骆家和那些所谓的上层人士,便有了许多的联系,很多身份显赫的人,每次走进骆家的门,都要对骆老爷子恭敬地称一声骆医师。
几年前,骆天易的曾祖父去世,乌水城许多有头脸的人物都来参加葬礼,场面浩大,甚至登上当地的报纸头条。
基于这样的家族背景,骆家也就养成了淡泊、严谨、品行端正、医德高尚的秉性,这一秉性渗透整个家族的方方面面。
“你妈结过三次婚?第三段婚姻也失败了?”
骆老爷子开口说话,饭桌总算有了人气。
古琦看一眼骆昭年,后者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她,双眸平静。
“嗯,她现在一个人过得挺好。”古琦道。
骆老爷子点头,没再说什么。
另一边,骆老太太问道:“丫头,你多大了?还在念大学吧?”
古琦抬眸,惊见一直沉默不言的骆家少年,居然抬起了头,用一双好看的眸子凝视她。
古琦抿了抿唇,道:“22岁了,大学刚毕业。”
“我们小天再过一个月就满18岁,你比他大4岁。”杨芸插话。
古琦应声,她瞥了一眼骆天易,那男生再次低头,安静吃饭。
几句话闲谈过后,饭桌又恢复平静。
古琦只夹离自己最近的几样菜,她并不挑,也没去细品其中的味道,而是不动声色欣赏骆家的每一个人。
杨芸似乎很爱她的丈夫,不时给骆昭年夹菜,偶尔也会把她不爱吃的肥肉夹给丈夫,而骆昭年照单全收,妻子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骆老爷子一如既往地庄重和严肃,骆老太太相对随和许多,而骆家那位少年......
他一直低头吃饭,似乎心不在焉。
——
晚饭过后,杨芸带古琦住进一间客房,那是一个靠近后院的房间,装修风格简洁大气。
“你放心住下来吧,房间早就让江姨打扫过了,被褥床单全都是新的,这里还有独立卫生间,女孩子住倒也方便。”
杨芸一边说一边拉开窗帘,一股清凉的风涌入房间,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窗外是骆家宅子的后院,后院的围墙装有漂亮的灯带,草坪的地面摆放一张圆桌和三张藤椅,很适合吹风赏月。
“谢谢。”
除了谢谢,古琦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毕竟不是古如心,没有一颗八面玲珑的心。
“需要什么要跟阿姨说,千万不要客气知道吗?”杨芸帮古琦安置行李,笑容一如既往地亲切温柔。
古琦点头。
又客套了几句,杨芸终于离开。
古琦独自走到窗边,欣赏后院宁静的夜色,她忍不住在身上摸烟盒,可想到黄昏时分那个男生说的话,她堪堪忍住了。
目前看来,杨芸才是骆昭年对的那个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古如心的错过更像是天意。
经过二十八年,古如心都没有踏入乌水城这片土地,想必是不愿意打扰骆家人的生活,古琦这次乌水城之行,也只把自己当做一个看客,没有要扰乱谁的安宁。
晚上九点,古琦洗了澡,出来时长发湿漉漉的。
房间里没有吹风筒,她又不愿意走出房间去问骆家人要吹风筒,只能用干毛巾擦拭几下,然后放下来让头发自然干。
古琦发量很多,乌黑又浓密,用手撩起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如此浓密的秀发,让它自然干不太容易。
恰好今晚月色迷人,后院通风又宁静,古琦带上一根烟和打火机去了骆家后院,就着一身睡裙坐在后院的藤椅上。
与此同时,骆家另一间房还亮着灯。
这是一件药房,四面墙都是药柜,药柜层层叠叠的抽屉里装着各式各样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