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寻……\"苏扬舲从黑暗里惊醒大声的呼喊,昏迷前那最后一眼他看见的是卫南寻嘴角涌出的鲜血,捂着依旧天旋地转的脑袋,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无尘院的床上。
“主子!你怎么起来了?”允乐脸色煞白的冲了进来,看见苏扬舲要下床赶紧上前搀扶。
“卫南寻呢?他在哪?他怎么样了?”
“您别担心,太医局的太医正在给质子诊脉……”允乐眼角泛红,自家主子好好的参加比试,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能遭这么大的罪?
苏扬舲匆忙下地就要往门外走,允乐急的大喊:“主子,您还没穿鞋袜!”
他只好停下回到床边,匆忙穿好靴子,随手抄了一件外衣往身上一披,就急匆匆的往落雪阁走。
此刻天色已暗,几个下人正在忙碌着点燃桦雾府内的纸灯,苏扬舲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心口像是被人攥着,呼吸急促。
他走到落雪阁门口时,看到尹川阴着一张脸靠在廊柱上,心里又紧了几分,也顾不得与人多言什么,径直走到门前用力推开。
屋里的侍女正蹲在床头拿着帕子在卫南寻的脸上擦拭,一旁的太医正在写方子。
竹子看见他欲要施礼,苏扬舲抬手打断:“不必,质子怎么样了?受了什么伤?严重吗?伤到哪里了?”
旁边的太医看是四皇子亲临,赶紧小跑过来:“四皇子,质子并无大碍,臣已经开了药方,一会麻烦姑娘陪臣去拿药回来给质子服用,明日质子就会醒来。”
“无碍?”苏扬舲蹲在床边盯着卫南寻苍白的脸庞看了好一阵,才转过脸阴沉沉的问太医:“无碍为何现在不醒?无碍为何脸色这么苍白?无碍为何会吐血?”
“这……”太医擦擦额头的冷汗,被苏扬舲的咄咄气势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太医看着就很年轻,对于这样的事也没有什么经验,今日四皇子府上来太医局请太医,众人皆是推脱有事,便将他这个刚入太医局没两天的人给推了出来。
桦雾府那个地方,来了一次就不会想来第二次。
苏扬舲见他那个样子想必也说不出什么,便对允乐道:“去请甄大夫。”
竹子捧着帕子要继续给卫南寻擦嘴角的血痕,苏扬舲一伸手接过了帕子,轻声说:“我来吧。”
他不知这是第几次这么近距离看卫南寻的脸,但不管看了多少次,他都依然觉得是惊心动魄的俊美。天生冷白色的肌肤,让他的眉眼都自带了一圈生人勿进的气势,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清冷无情的人,在他身陷险境的一瞬间,竟然愿意以身相救。
“你好会啊,卫南寻。”苏扬舲轻轻擦着他额角的泥土,自言自语,“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一直对你愧疚,然后你以后就可以在我这里为所欲为?”
“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我才不会亏欠你什么,我会还你的,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
甄荀来的很快,他听说四皇子出了事,就马不停蹄往桦雾府赶,半路上遇到了允乐。
甄荀进屋的时候,看见地下跪着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医,赶紧脱了带着寒气的外套,走到床边,对苏扬舲道:“四皇子,交给臣吧。”
苏扬舲点点头侧身站了起来,给甄荀让开位置,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一个人,道:“你先回去吧。”
小太医起身太快,又跪了太久,猛地站起来腿上一麻差点摔下去,幸好旁边的允乐眼疾手快,搀扶着他走了出去,又送到落雪阁院门外,才道:“太医不要见怪,我家主子刚才是太着急了。”
那个小太医哪还敢介意,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还来不及,赶紧谢过允乐,灰溜溜的走了。
屋内,甄荀认真的给卫南寻诊脉,又仔仔细细将他身上检查了一遍,这才施礼对苏扬舲道:“四皇子,质子确实伤的不重,想来是质子一向身强体健,又有一身功夫……”
“不,他没有功夫了。”苏扬舲眸子里满是担心,又看眼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卫南寻,问道:“甄大夫,我只信你的医术,你告诉我,你确定他没有事吗?”
甄荀这才想起来卫南寻之前中毒一事,又听到四皇子这样说出信任的话,喉间感觉一热,微微点头,“臣确定。”
“好,没事就好。”
苏扬舲一直陪着甄荀开方子,又等他煎好汤药,亲眼看着卫南寻喝下去才放心送甄荀离开。二人走到桦雾府门口,苏扬舲问道:“甄大夫,我有个疑问。”
“四皇子请说。”
“世上可有一种药能让人突然性情大变,发疯变得癫狂?”
甄荀略微想一想便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那,这种药对动物可会有效果?”
这次甄荀听懂了苏扬舲的意思,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搓着手道:“臣不知,但是想来应该是有效的,您是怀疑今日之事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