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华舀起水小心的刷了碗,他尽可能的没有碰到伤口,摸着黑回了屋,他的步子很小,步伐很慢,但看起来心事很重。
连没来的及回屋站在黑暗中的江月余都没有发现。
江月余看着奇怪的沈灼华有些担心,刚想张开嘴叫住他,对方却已经推开门迈了进去。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里面传来的声音极轻,等了半天她都没见到里面的灯光。
这有些不太对吧,她来姨妈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啊,莫非是和沈含有关?
今天沈含到这里到底干嘛了?
江月余看了漆黑的房间,转头走向了自己的屋中,脑中不断合计着今日沈灼华的举动。
她的房间也没有点灯,她进去的时候心中不安便出去偷偷观察,以至于他进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椅子绊了一下,差点就被绊倒了。
“啊——”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往记忆中床的方向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哐——”
“唔,疼疼疼,疼死我了,呼呼呼......”
“沈灼华这么厉害?这屋子东西这么少我都磕了两下,他那里东西那么多,竟然没事?”
好不容易摸到床上的江月余叹了口气,上了床闭上了眼睛,脑中都是沈灼华那没有精神的样子。
过了不知多久,她翻了个身,紧接着又翻了身,眼睛睁开里面满是清明。
“怎么还睡不着了?而且满脑袋子都是沈灼华......不行,明天一定要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与她的辗转难眠不同,沈灼华陷入了昏沉的梦境中。
梦里他满手鲜血,地上也是鲜血,还有那熟悉的人,只是原本温暖的人变成了一块一块的,
他竟然杀了江月余!
沈灼华的身体不停地动,一刀一刀的割掉了她身上一片一片的肉,他的脸上被溅上了鲜血,他不停地呐喊着,想要停下自己的动作,但是身体却始终失去掌控。
梦中,他看见了那天那个女子,也就是江月余让他远离的女子,她是那么温柔让他不要害怕,又是那样的保护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沈灼华的心底直打怵,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抵触她,但是身体和直觉都想要快些远离。
这一夜,一个睡不着,一个陷入梦境,二人睡得都不踏实。
当第二天江月余起来去做早饭的时候,沈灼华也起来帮忙了。
二人看着对方眼底的黑眼圈都惊讶了,随后沈灼华将头撇开躲过了她的视线,江月余发觉自己这样盯着他有些不礼貌,忙转过头,也进去了。
可看着沈灼华淘米,江月余忙的将米抢过来,“不许沾水。”
沈灼华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给她一个眼神,站在一旁没有动作。
就在江月余放下心来淘米时,对方看了眼江月余头天晚上准备的菜就要洗。
“别动,我来,你的手不可以碰到水。”
江月余急匆匆的快速淘了淘米,就上手抢走了沈灼华手中的菜,“我来,你在旁边等着就好。”
沈灼华看着手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到了远处安静的看着她。
江月余煮上饭后才发现气氛的不对劲,她奇怪的看了过去,对方呆滞的样子撞进了她的眼底,她的心倐的一痛。
“灼华,灼华?灼华——”
她的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沈灼华猛地回神,迷茫的看着她,“妻主叫我可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能有什么事,最近他好像没什么精神,昨天如此,今天甚至比昨天更甚。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无聊,咱们说说话呗。”
江月余生着火,漫不经心的说,眼睛实则一直在瞟着对方。
“妻主想说些什么?”
说什么,她也想知道说什么,只是你能不能先说说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那个,你这两天是不是很疼啊,弄些红糖水喝?不舒服要早些说,不要自己挺着。”
这么没有精神,说不难受谁信。
疼?红糖水?难道是以为来了那个?
怪不得,昨天买了月事带。
“妻主,灼华没有来月事。”
江月余扔柴火的动作顿了下,没来?没来这两天心情为什么不好?难道......难道是因为让他和书中女中保持距离?
“我说了,你和那位女子今后如何发展我不会管的,你可以尽情的和她......交往。”
她往里面又扔了些柴火,起身洗了洗手,拿起菜刀要切菜,动作变得逐渐粗鲁,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
沈灼华听见她提那名不认识的女子时,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昨夜梦中那人温柔的样子,以及自己心中不容忽视的害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梦而已,不管是梦还是现实,现在他一想到那个女子就害怕,然而这个人却也不可信。
【呜呜呜,不要不要,都是骗子呜呜呜。母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灼华好怕,好难受,呜呜呜,手痛,手臂也痛,心更痛......】
委屈、害怕、令人心碎的呜咽声一下冲撞进江月余的心上,让她一直刻意忽略的部分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