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别的援军?”田川松像落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李彪,一脸期望地问道。
李彪摇了摇头,脸上的愁容显而易见,缓缓地说道:“标下并没有看见。”
田川松瞬间面如死灰。
李彪知道田川松在想什么,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任谁也难以承受这个落差,但是,他现在还顾不上照顾田川松的心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向田川松抱了一拳,道:“太夫人,眼下鞑子分出了八十多人去攻打来救我们的人。对方只有二十多人,怕是很难抵挡。
虽然标下不知道那路援军是谁的部下,来自哪里。但是,既然他们过来舍命援助我们,我们就不能坐视他们被消灭。
况且,一旦鞑子消灭了他们,必然会重新腾出手来集中力量消灭我们。唇亡齿寒,所以标下以为,我们现在应该发起反攻,吸引鞑子的注意力,减轻那边的压力。
只是,此事会有风险,发动反攻的伤亡肯定要比凭险固守要大,标下的这一百人都是太夫人的护卫,都是太夫人的人,他们的生死标下不敢自专,特来请太夫人示下。”
田川松说到底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年跟着郑芝龙在海上做贸易,兼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事情见得多了。
此时,经过了初期的慌乱,田川松也镇定了下来,她心里清楚,李彪说的有道理,先不说人家舍命来救她,这份人情就该还。
单从形势上来说就必须去救对面,李彪说得对,唇亡齿寒,等后金军集中力量吃掉了那边的二十多个援军,肯定还会掉过头来打自己。
到时候,自己还是跑不了,无非就是多活个把时辰,没什么意义。
打定主意之后,田川松便冲李彪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说道:“我是一介女流,行伍之事并不精通,一切就全凭李百户做主了。”
得到田川松的首肯之后,李彪便向她抱了一拳,道:“末将遵命!”
说罢,便转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田川松所在的庙宇。
来到山顶明军的阵地之后,李彪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指着郑袭所在的山头,大声地对自己的手下喊道:“弟兄们!你们看见了吗?他们是来救我们的,他们只有不到三十个人,却敢在两百多清军的包围中救我们,这是什么样的情义,这份情,我们该不该还?”
田川松的护卫都是郑芝龙和郑成功精心挑选的精锐,每个人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这条命早就交待了好几次了,死对他们来说,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说实在的,在当今这个世道,肯在清军的包围之中去救援友军的实在是不多见,大部分明军都是趁着友军拖着清军自己赶紧跑路。
而眼前的这三十来个人竟然敢主动来救他们,而且是以弱当强,区区三十来个人,前来冲击两百人的后金包围圈,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以卵击石。只要是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是不会这么干的。
而眼前的这群人却偏偏这么干了。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这无疑是令李百户和他的手下们十分感动的。
因此,在听到李百户的训话之后,剩余的七八十个明军纷纷举着兵器大喊道:“该还!该还!岂曰无衣,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