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被他冷不丁的出声吓得浑身一抖,倏地扭头看向他,暖褐色的湿润眼眸里惊意未散。
实在不懂这人跟她怎么如此有“缘分”! 跟个背后灵一样,无论她做什么,都能被他碰见。
瞥见她的反应,丛野冷冷地一笑:“怎么?我比老虎还可怕是吧?”
看见老虎,她眼睛放光就差没有扑上去,瞧见他,就恨不得退避三舍。
许诚看了眼丛野不爽快的表情,“啧啧”摇头,露出一个“独享八卦”的寂寞表情。
“不是……”姜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环,怀疑地瞅了眼丛野,温吞地问:“这是真的?”
丛野摸出兜里的烟盒,低下头不紧不慢地叼起一根烟,露出热汗淋漓小麦色的侧颈,以及沐浴在湿汗里的隐约一点纹身。
上次他在隔壁打着赤膊,姜甜太紧张,居然没注意。就这么一点看不出纹的是什么,其余大部分应该在背上,颇为神秘,让她有种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好奇。
丛野侧头点燃了烟,吐出一口淡色青雾之后,夹在长指之间。
这时,他才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姜甜,随后故作疑惑地问:“你有什么值得我骗你?”
姜甜:“……”
她看了眼达纳,他的眼睛比一般亚洲人都要黑,显得眼神格外的纯净无暇,此时略带疑惑,好似完全没听懂丛野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太子爷就是在胡说八道吧!”
—“我敲!太子爷这是在吃醋吗?是吧?肯定是!”
—“哈哈哈哈哈哈太腹黑了,欺负甜甜不了解闻洲岛。”
—“啊啊啊所以太子爷这是动凡心了吗?”
—“动了也没用,这么狗,甜甜不会喜欢的!哼!”
—“呜呜呜只有我同情这个少年吗?注定一场空动春心。”
虽然姜甜十分有理由怀疑,丛野就是在胡说八道,但她还是有些犹豫了,万一是真的呢?就像他所说,自己也没什么值得让他骗的。
而且在国内,好像也有听闻过类似的传言,结合闻洲岛原始的民风,还真不一定。
纠结片刻,姜甜突然走上台阶,踮起脚将手里的花环戴到达纳头上,微笑着接上她之前的话:“你比我勇敢得多,所以更配得上如此美丽的花环。”
原本也是,他们的勇敢,对大自然的守护,值得起世界上最崇高的尊重与敬意。
许诚余光瞥着丛野,故意高声给达纳翻译姜甜的话,是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
已经到食堂喝上水的兄弟们,俱都扬起音调“哦”声调笑。
戴上花环的达纳,愣了愣,听完许诚的翻译后,内敛地抿起唇笑,下意识垂下浓密的眼睫,害羞得不敢看姜甜。
深觉解决了一桩大事的姜甜,捧着花,露出放松的微笑。
丛野冷眼旁观两人各有不同的笑容,莫名被堵得眼角乱跳,倒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有什么好笑?
安与南耐人寻味地扫了眼丛野,随后叫姜甜:“小甜,去办公室休息一下。”
果然,那样的女孩儿没有谁能招架得住,光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就能使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嘞!”姜甜忙跟到他身边,两人并肩走在一起,互相交流今天的工作体验。
两人的背影,从气质上来看,颇有相似之处,都由内而外地透着些许斯文。很明显地与基地其他人不同,倒显得有些登对。
丛野的目光跟自动摄像头似的,自动转到姜甜身上,随后“啧”了声,改天他就出个工作时间不能谈情说爱的规定。
不仅影响工作效率,还带坏了他们的员工。
此时,许诚状似无意地路过野身边,顺便凑过来,清咳了声,悄声问:“丛哥,你对此事怎么看?”
他突然有些同情达纳,先不说他跟姜小姐完全没有可能,单是有丛哥在中间插一脚,他就啥也成不了事儿。
丛野刀子似的目光刮了他一眼,语气不耐:“什么怎么看?”
许诚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余光瞥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我觉得达纳对姜小姐肯定有点意思,不过姜小姐迟早要回中国,终究是一腔真心付之东流啊。”
丛野像看文盲一样看向他,语气冷冷地道:“不会说话别说话。”
什么叫付之东流?姜甜又不是什么负心人,只不过是蠢了点。
“嘿嘿,咱读书少,丛哥将就将就。”许诚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随后目光似有似无看向姜甜,做贼似的小声说:“丛哥,你是不是也对姜小姐改观了?可惜啊……她以后要回去,不然丛哥你……”
“闭嘴。”丛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终于回过味儿来他是在指东说西。他给许诚一个“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略带嘲讽地反问:“是什么给了你我会瞧上那样儿的错觉?”
“是是是,可能就是感觉错了吧。”许诚脸上真事儿一样露出认错的表情,随后话音一转,故作好奇地反问:“不过丛哥,你说得那个习俗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啧啧,看不上,就别跟人达纳较劲吃醋啊。
丛野岿然不动地掀了他一眼,“你今天话这么多?精力释放不了,晚上就去夜巡。”
“不说了不说了!”许诚连立即在嘴前做一个拉拉链的姿势,忙跟上节目组的队伍。
夜巡倒没什么,姜甜他们上岛前,他也会跟着轮班去夜巡。但如今他们开了,他不是得负责跟随节目组么?要是再去夜巡,他恐怕得猝死咋工作途中。
晚上,用完晚餐。
张阿姨从食堂追出来,叫住丛野,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八卦地悄声问,“小丛啊,告诉姨,你是不是对小姜有点那意思?”
丛野听得十分无言以对,“啧”了声,似有些困惑:“你们今天都什么眼神?”
一个两个都跟瞎了一样。
“嗐,年轻人,就是嘴硬。”张阿姨露出一个“我很懂”的表情,随后从身后拿出几枝玫瑰,笑眯眯地说:“我特意挑了几枝最好的,你可以给姜小姐送去。”
“还好我当初有先见之名,将她安排到了你隔壁。”
丛野:“……”
他略一垂眼,目光落到已经被修剪过的一小簇玫瑰之上,嘴角轻轻一扯,露出十分不屑一顾的神色。但身体却早已背叛了大脑,自作主张地伸手将其接了过来。
等他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再还回去,反而显得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