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似乎想要辩解,但周路阳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表现得极为强势,得寸进尺道:“一个大男人装什么装,你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
“前辈,我——”
“别叫我前辈,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
纪清只好闭嘴,求助的看了一眼苏绥。
周路阳像是抓到证据一般,带着些得意道:“还说不是眉来眼去!”
“够了。”
周路阳从来没听过苏绥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愣了愣,笑容凝固在脸上。
苏绥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儿。
“如果你是讨厌我,那没有必要这么针对纪清,针对我就行了。”
周路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说我针对他?!苏绥,你能不能搞搞清楚,究竟是谁在当面说人坏话!”
“阿阳,你能不能冷静一点。”苏绥揉了揉太阳穴,打从心底涌上来一股疲惫,“你不能仗着我对你好,就这样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
苏绥刚才说,他无理取闹?
周路阳简直快要气笑了,怒气积攒到一定程度,居然发不出火来,只觉得很可笑。
“行,苏绥,你好样的,为一个刚见面没多久的人来指责我,还真他妈威风。”
周路阳一脚踢翻了便携木桌,还冒着热气的清粥翻倒在地上,散发着勾人胃口大开的香气。
苏绥离得近,飞出去的粥有一些溅到裤腿上,隔着牛仔裤倒不会烫伤,但难免令他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
纪清见状,立马蹲下来,替苏绥撩起裤脚,一小片粉红突兀的出现在雪白的小腿上,如同洁白无瑕的雪地里斜长的红梅。
他心疼的轻轻吹了几下:“疼吗?有没有伤到?”
说着便起身,想去拿烫伤膏来。
“我没事,不用麻烦你。”
苏绥拦住纪清,知道自己并没有被热粥烫到。
他是敏感体质,不小心碰到的一点小印记都会留下很久。小腿上的这点痕迹也一样,只是看上去唬人,实质上并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纪清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那一小片粉红的烫痕,哪能听的进去苏绥的话,头也不回的就往剧组准备的医疗车走。
周路阳分出眼神,看了一眼苏绥裸露在外面的一小截雪白小腿,那片粉红色的烫痕愈发明显。
黑如夜色的瞳孔缩了缩,心尖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快的令周路阳根本就抓不住。
沉默一会儿后,终于还是苏绥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
“我和纪清只是在此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并非你想像的那样。”他垂下眸子,没有看周路阳,“你怎么样对我都好,别把火撒在其他人身上。”
苏绥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周路阳都快气懵了:“你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替姓纪的说话?”
闻言,苏绥低下头看了眼自己被烫到的地方,心想:我这样也是拜你所赐啊。
他的举动不知为何又刺激到了周路阳,带着些许恼怒道:“不是苏绥,我特想问你,我到底哪儿欺负你和姓纪的了?!”
从始至终,周路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问话的语气可谓是理直气壮。
他自动忽略了自己对苏绥说过的那些狠话,一边看不起苏绥对他的好,一边却又霸道的不允许苏绥和纪清有什么互动。
真正的一点道理都不讲。
苏绥忽然觉得他和周路阳完全沟通不了——至少是在这件事上根本无法沟通。
一提到纪清两个字,周路阳就要发火,表现得就好像吃醋了一样。
倒是跟住酒店那一晚,林望景打电话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可是……
苏绥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周路阳,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装着一如既往地傲慢。
可是,周路阳这样讨厌他的人,真的会因为自己吃醋吗?
苏绥忽然笑了笑,令周路阳一时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问:“阿阳,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