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姐看着刘二牛歪着身子,忍着痛还挡在自己身前,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花尖厉的哭声响起,她夹在其中太害怕了。
听到女儿的哭声,看着被打的丈夫,陈大姐喊:“别打了,别打了,我走。”
她含恨看着刘二姐说:“你别以为我走了,你就能在这个家待下去,你等着你的好果子吧。”
旁边的帮工陆陆续续听到声音跑过来,看到是娘在打儿子儿媳,想帮又不敢帮,犹犹豫豫的站在旁边。
刘白氏跳着脚在喊,“赶紧滚回去,我们家里不养你这样子不会生儿子的女人,回头就给我儿子再娶一个年轻漂亮会生儿子的,你不用再回来了。”
刘二牛回头看看母亲,一言未发,疾步追着妻子孩子而去。
陈大姐出了刘家的门儿,不知该往哪里去,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家里兄嫂当家。
这两年她喂猪,占据了一定的市场份额,兄嫂嫌她抢了自家的生意,跟她关系也不好。
她抱着孩子忍不住流下了无声的眼泪,就算是哭也不愿意发出声音,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她这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这几年因为没有儿子,她对刘白氏敬着顺着躲着,总觉得心里有愧,不如别人。没想过,这样也不行。
刘二牛从后面追上来喊她,:“孩子娘,等等我,我跟你一块走。”
陈大姐突然站着挺直了腰,立时拥有无比的勇气,只要刘二牛与她在一起,什么样的风吹雨打都不怕。
小花委屈的伸手让父亲抱,刚才的事情吓坏她了。
刘二牛抱着女儿晃着安慰着,对陈大姐儿说:“咱们去住客栈吧,从娶了你,你就一直为家操劳忙碌,都没有好好转过,这两天我陪你到街上去逛一逛。”
陈大姐微笑点头,这真是被打出来的蜜月。
后面的几天,刘二牛和陈大姐住在古浪县的客栈里,每天两人携手带着小花一起去吃街头的豆腐脑,吃完早饭去坊里听唱曲儿的、说书的、翻跟头的、玩杂耍的。
小花兴奋的不知所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
夫妻俩彻底放下了家庭负担,反正是被赶出来的,就快快乐乐痛痛快快的玩一场,一旦回到家又要承担无数的重任。
阳光下,两人坐在客栈门口的椅子上,听着客栈里的说书先生正在讲三国演义,陈大姐细心的为刘二牛拔去了头上的白发,刘二牛才20多岁的人,就已经两鬓斑白,背也有些驼了,陈大姐看着心酸不已。
陈大姐笑着:“看看你这么年轻,头发就白了,以后可怎么办?”
刘二牛怪模怪样,挤着眼睛,跟她说:“什么怎么办?反正就跟你耗着呗,难道你还嫌我头发白了,以后长得丑了。”
陈大姐眼中含着泪,嘴上含着笑,用力的推了一把:“老夫老妻了,还这么不正经。”小花咯咯的笑,在两人旁边跑来跑去。
那个午后是那么的温馨,多少年后陈大姐想起来,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活,曾经被一个人那样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