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好人’阮甜甜这会儿正虚情假意的说:“别想那么多了,夜深了,赶紧睡觉吧。”
从来没被宿主喊着一起睡觉的233感动不已的应道:“嗯!”
屋内因燃烧着的火盆温暖如春,屋外则在夜半下起了大雪,北风凛凛如刀,将外头的枯树都劈砍成了妖魔鬼怪。
等到次日清晨,阮甜甜醒过来时,外头的雪都齐膝盖深了。
阮甜甜去漱口的时候,水缸里的水都结了厚厚一层冰,不在漱口杯里掺点热水那是压根没法用。
太冷了。
阮甜甜慢腾腾洗漱完后,她阿爹抱着两床棉被,还拎着装了鸡蛋,麦乳精,排骨等吃食的篮子,说:“甜甜,这是昨个咱说好的‘润笔费’,你给送过去,然后多拿点对联回来。对了,你还跟他们讲,等翻过年来,我把文件都送去盖了章了,他们就能搬到学校里头,不用住牛棚了!”
阮甜甜:“……”
这么多东西,她哪儿拿得下啊?
“阿爹,虽说我吃得多吧,但我力气真不大,真没法扛这么多东西走去牛棚。”
阮大河哈笑了一声说:“没事儿,喊你二哥跟你一块儿去!”
阮甜甜不太想让阮北跟自己一起去牛棚。她去牛棚,要对联是顺带的,主要是为了去见程松。
让二哥阮北陪着去,那她咋撩拨程松啊?总不能当着二哥的面吧?
那多不好意思啊。
可若为了有机会撩拨程松,就少拿点‘润笔费’?阮甜甜想了想牛棚里的艰苦环境,着实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最后她还是喊着二哥一起去往牛棚,她还趁着阿娘不在厨房,又多拿了点‘润笔费’,腊肉腊肠都拿了点,红薯这类主粮也拿了。
希望这个年,牛棚里的人能过个不饿肚子的年。
昨晚的雪太大了,路上虽有社员铲雪,但依旧不大好走。
穿着胶雨鞋的阮甜甜走了大半小时,才是到牛棚。黄土砌的牛棚还算牢固,昨晚那么大的风雪也没让牛棚倒塌,不过就牛棚顶上的积雪而言,再下一晚上的大雪的话,牛棚顶可能会被压塌。
阮甜甜边敲锁不紧的木门,边想着等会儿得提醒程松把屋顶的雪给清一清。要程松不会的话,她可以手把手的教。
当然了,‘老师’教‘学生’是肯定要收束脩的。
阮甜甜还没考虑好收写什么‘束脩’呢,木门被打开了,不是程松,是程松的小叔程禹。
三十来岁的男人原是阴沉着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但瞧见阮甜甜后,阴沉被希翼取代,他跟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阮甜甜,说:“阮甜甜同志,你、你认识大夫吗?能不能麻烦你请个医生来?我家老爷子病了,浑身发热,再这么下去可能得烧出肺炎来!”
实际上程松这会儿也去卫生所请医生了,但程禹知道,卫生所的医生若晓得是为他家老爷子看病,绝对不回来。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把牛棚里的人当洪水猛兽,认为碰到他们就会变得不幸。
阮甜甜的到来,给了程禹一线希望。这可是生产大队大队长的闺女,说不准能帮他们请到医生呢!
阮甜甜也是一惊,病了?!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个晚上就病了?
阮甜甜随手将篮子塞进程禹怀里,并说:“让我进去看看,我跟着柳叔学过几天。”
柳叔本名柳军,是他们生产大队的苗医,是个赤脚大夫。
后来大队响应公社要求建卫生所,柳军也就成了卫生所的一把手。
程禹是城里的高材生,吃过洋墨水,本就不太信乡下卫生所的赤脚大夫,更不会信跟着赤脚大夫学过几天的阮甜甜了。
但不信也得信,不然惹火了阮甜甜,连赤脚医生都不给老爷子看病。
阮甜甜不知程禹心思,她给老爷子把脉后就知道不妙了。这老头儿身体本就不行,风寒引发了不少陈年旧疴,各种症状并发。
继续拖下去,那可就不止是什么肺炎了。
阮甜甜当机立断,对外喊:“二哥!去喊咱阿爹把拖拉机借出来!这情况柳叔也救不了,咱得去县医院!”
阮北刚应呢,系统233就在阮甜甜身边上蹿下跳,说:“宿主,宿主!不能去借拖拉机啊!公器私用,还是为了救牛棚里的人,你阿爹会被江蓉举报和资本主义暗度陈仓的!”
“就算你会找到借口蒙混过关,但也就造成了下次你与程松于小树林偷情被逮时,没人站在你家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