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回热情地把彭妙妙一路送下楼,娇俏的脸蛋上堆满笑意。
彭妙妙用余光瞥她,愈是看她笑,内心愈忐忑,暗自打鼓,估摸她一定会说一些挖苦,讥讽的话。
谁知,江月回开口是:“老同学,今天真的是谢谢你。”
彭妙妙懵逼了,谢她做什么?江月回不可能不清楚,她是来找茬的。
江月回见她一头问号,拉起她的手,耐心地解答:
“你不知道,宁光的厨艺虽然好,但一般不做菜,今天要不是你来,他估计也不会亲自下厨,我们都是拖了你的福,才吃到那么好吃的菜呢。”
彭妙妙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她总算是知道江月回送她这一趟的意图了。
江月回就是故意的,故意告诉她这个真相。
彭妙妙急怒交加,大口深呼吸,她现在脑海中滚动滑过两个字:后悔。
万分后悔!
她今天为什么要来招惹江月回?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江月回瞧彭妙妙一双眼睛全是火气,心满意足了,松开她的手,傲然地说完“不送了,慢走”就打道回府。
彭妙妙望着她潇洒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江月回!”
江月回重新回到家,三个男人收拾好了餐桌,清洗干净碗筷,从厨房往客厅走。
程北珂笔挺地走在前面,宁光和元乐其落在后方。
元乐其缠着宁光问:“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还做得那么好,可以进御膳房了。”
最后半句话在旁人听来,会觉得是夸张,他们几个从古代来的才明白,这是一句实在话。
宁光没应声,见江月回折返,元乐其蹦到她面前,问:“月月,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会做饭的?”
江月回和宁光对视,得到了后者的肯定回答,可以说,但节目还在继续,他们穿越者之间的话,有太多是不方便对外宣扬的。
如此,又憋了元乐其一个小时。
等一天的节目录制结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陆续退出去,江月回邀着几人坐到沙发上,说:
“四五年前吧,丞相府设宴,我前往,但是前厅太无聊了,我就往后院溜,一个不当心窜到了他们的东厨,撞见……”
江月回看向宁光,后者自己说:“我爹正在训斥我。”
元乐其思索片刻:“骂你在灶前炒菜?”
“没有炒。”宁光语含无奈,“我只是在厨子旁边站在看,看得津津有味,我爹路过,火冒三丈,把我拧出去,骂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元乐其脑补画面,不觉得奇怪:“宁丞相可是闻名天下的严词厉色,比我爹可怕几百倍,他一门心思让你认真温书,考取功名,怎么可能受得了你分心到其他事物上。”
宁光颔首叹息:“我爹说,要是我喜欢习武一类的就算了,可以勉为其难送我去军营,将来像程北珂一般,做一个征战四方的少年英雄。
但做饭不行,那都是妇人和一些下等男人干的活,我作为他的儿子,绝对不能成天围着灶头转。”
元乐其拍拍他的肩膀,稍作安慰,同时望向江月回:“那天你撞见了,不会干看着吧?”
“当然了。”江月回说:“我跑出去对宁丞相说每个人都有选择做喜欢的事情的权利。
不过你也知道,宁丞相性格强悍,凶起来连父皇都敢反驳,他严肃地让我不要插手他教育儿子。”
宁光抿抿唇角,说:“那天后,月月找我聊了很多,让我不要轻易放弃,后面我入宫,她都会偷偷把我带去御膳房,让我跟在旁边学。”
“怪不得你会那么多御菜。”
元乐其再次拍拍他的肩膀,重重叹气:“没想到啊,我们竟然是天涯同命人,我爹也不许我玩胭脂。”
“不,我们还是差很多的。”宁光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折扇,展开,轻摇着说:“你起码敢大声说出来,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只敢藏在心里。”
江月回在丞相府碰上的那次,不是宁光第一回被父亲骂,更不是最后一次。
他听过太多的否定,说他一个大男人喜好这种粗事,都快把老祖宗的脸丢光了。
即使后来,宁光遵从父亲的意愿,考取了新科状元,在做饭这方面,父亲的态度依然是不行,不能。
他该日夜以天下为己任,时刻想着为国效力。
因此即使来到尊重喜好,选择众多的现代社会,也有胆怯。
元乐其脑子转得不算慢,反应过来:“你前阵子偷偷摸摸看的视频是做饭的吧?”
宁光承认,元乐其的视线来回在他和江月回身上打转:“怪不得你说月月是最懂你的人。”
宁光浅浅带笑,对上江月回的视线,说:“我知道你最近一直想让我正视自己的喜好,摆脱在北江国的阴影。”
江月回揉揉吃得圆滚滚的肚子,笑:“你做到了。”
宁光狭长温润的眉眼变弯:“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个?”江月回豪爽地摆手。
宁光笑意更深,元乐其也跟着笑起来。
江月回瞅瞅他们两,惊奇地发觉他们有一个共同点,皆是有一部分本真,北江国容不下。
她的脑袋光速转动,倏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莫不是这个原因,他们才会随她穿越过来?
那程北珂呢?
江月回望向静坐在边角,当听众的程北珂,问:“你是真心喜欢带兵打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