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彧久居芳华殿，戴氰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对：“太子已经睡下了，臣妾这就让奶娘抱过来。”

刘彧肥硕的身子动了动，摆了摆手：“算了，等醒了再抱过来吧，皇后来，朕与你说说话。”

戴氰的身子一抖，外人都以为他们两人情深意切，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只是一颗棋子，她低眉顺眼地说：“是。”

刘彧的眼睛已经被横肉挤到了一起，眯缝眼看了看戴氰：“你怕朕？”

戴氰袖笼里的手捏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才让自己的身子不要发抖，声音尽量平静：“陛下龙章凤姿，臣妾不敢直面天颜。”

听了戴氰的回答，刘彧满意地点了点头：“皇后，来，坐。”

刘彧今日的心情似乎极好，戴氰坐在他的身侧，他揽了她的腰，语气竟然是难得的柔和：“朕要立太子了，你说那些人都能坐得下，睡得着吗？”

太子。不管是刘彧还是戴氰都明白这太子时从何而来，刘彧不是昏晕无能之辈，以前在潜邸出生的孩子都被刘子业祸祸干净了，在他荣登帝位之后，充盈后宫，却再难得一皇子皇女，饶是他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几乎不用怎么查结果就水落石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灵魂出窍，萧道成这一招实在是阴狠至极，只是他以为这样自己就能任其摆布，痴心妄想，他就亲手造一个太子，他是皇帝，他说谁是太子谁就是太子。

戴氰心中发颤，呼吸不自觉得有些急促：“陛下圣明。”

刘彧露出一丝笑容，抓着戴氰的手：“你可是建武将军的长女，太子交给你朕放心。”

戴氰一脸骇然，这个刘彧看来是真的疯了，不仅不在乎自己嫔妃怀上别人的孩子，还要立别人的孩子为太子，的确太过骇人听闻，可是也正是有这样魔怔的陛下才给了自己机会，尽管声音有些不稳，却并未失态：“臣妾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刘彧满意地点了点头，一双小眼睛几乎要看透戴氰：“太子荣登大宝，你才能权势滔天，不用朕多说吧。”

“陛下。”戴氰大惊，刘彧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的试探吗？她不敢说话了，直接从龙椅上滑落，跪在了地上。

刘彧没有再说话，起身往外走去，脚步虚浮，戴氰不自觉地抬眼看去，却发现刘彧地身体较以往消瘦了不少，远去的背影一摇一晃，竟然犹如蹒跚学步的婴儿。

直待刘彧完全出了芳华殿，戴氰才在宫女的搀扶下起了身，疑惑地看着刘彧离开地方向，心中百转千回，实在无法揣测刘彧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