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那个金块从毫无挣扎之力的于生手上抢来,展示着。
“你知道吗?这个,是我的东西,是我以前的东西,被祂变成这副模样之前有的东西!我的一切决定和计划都是有它才能开展下去!”
城隍小心翼翼拿起那块碎片,安在他的后脑勺上,哧溜一下,就进去了。
“现在,我完整了,而我,也会一步一步,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去的,哪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复仇!”
他露出残忍的微笑,“而你,你身上有祂这么严重的味道,你一定是祂重要的物品,甚至在脑海里都有……”
他面露恐惧,没有说下去。
但很快露出复仇的笑容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在这里,但杀了你,一定会很成功的!”
他抬手,强大的力量汇聚起来。
“住手!”文姐惊呼,想要阻止。
但被封住的她们远远难以援手,刘老大想要动剑,却被巨大的压力压下,膝盖嘎吱作响,身形漂浮。
城隍突然停手,心神动荡,没有打下去,他回头看去,瞥见一个少年。
少年在阵枢,背后一根双头针,手上一面镜子。
城隍让周放先叛乱,徐县令调动大阵,暗中查看一番,此后让周放先显出踪迹,引人出去,兰凌伺机而动,守护大阵。
他这才摸清楚,施展连续的计划。
但现在大阵不是锁的吗,这个人是怎么进去的呢?
他随即自嘲一笑,就算到了那里,怕什么呢?难道这样的一个弱小子还能毁了大阵不成?真是多虑了。
少年举起镜子,然后松手,镜子悬空漂浮,照射出点点星光。
这是,城隍瞳孔收缩,星辰,星宿的力量!
少年抬头,看到了城隍。
他心道“你已经夺去了我从前的乐,然而你还要夺去我现在的乐,那么我还有什么呢?我已经要一无所有了。”
他没有说完,还有一句是,那么也就不怕失去。
徐乐眼里浮现出一种极致的色彩,不是快乐的红色,也不是痛苦的黑色,而是黯淡的灰色,一个玄胎人士要怎么刺破这座大阵呢?
徐乐不知道,但小宁知道,他曾被洗去记忆,但他仍然拥有墓主一样浩瀚广博的知识。
那抹灰色开始在他的瞳孔里跳跃,像一条脱水的鱼,泛起死白的眼珠子,丝线一样的灰白开始泛滥,密密麻麻如同裂纹一样密布整个眼睛。
然后开始向外延伸出去,从瞳孔向内,离得最近的血管,然后是经络,再是血肉,骨骼,全都有了灰白的蜘蛛网似的丝线。
他的体表,也同时出现,看上去,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即将破碎。
然后是胎形,双头针也被缠上,银白色的针体上布满了可怖的灰白线。
乃至内里的魂,只是看不见,也显露不出来,但徐乐感受到了,内在的魂宛如被割成无数个碎片一样,撕裂开来。
他很痛苦,于是不再快乐,嘶吼起来,声音凄惨。
城隍没有听到,因为隔着大阵,但看见了,他心头猛地跳动,开始不安。
徐县令听到了,骤然转身,他是从秦都来的文人,他甚至能插手玄胎秘藏的讲学!
徐县令惊措,呆鄂,“破除的针,这是能破除一切的针,这是天生的道体!”
徐乐不知道,他也听不到。
他伸出手,点在阵枢上,身后的魂,胎形的针,全都一起合上来,配以小宁的星光芒芒,点在上面。
“哧。”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