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林路悠在酒精的作用下小睡了会。
他做了一个行云流水般的梦,梦到了什么不太记得,但醒来后心情并不算太好,拥着被子发了很久的呆。
“以后不能在下午睡太久。”慕闲断定,“我以一个大夫的名义担保,午睡太久醒来会对人的精神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人会抑郁。”
林路悠深以为然的点头。
*
给祁鸣特意准备的生日宴定在晚上七点整,地点是顶楼的室内泳池。
林路悠和慕闲到的不早不晚,里面已经热火朝天的玩起来了,不少玩闹的器械被工作人员搬到顶楼,飞镖、射击、桌球等项目周边都围满了人,有协会内的,也有普通人。
他们没吃晚饭,便自行找了个餐桌,取了些吃的先解决了一下五脏庙。
附近还有几桌上来玩的人,已经快吃完了,正在边吃边聊八卦,手腕上没有佩戴发放的手环,不是他们协会内的人。
虽然周遭环境吵闹,但两桌距离太近,林路悠和慕闲听得很清楚。
“娱乐圈真乱啊。前阵子陆显才公开结婚,第二天就离了,这才过了多久啊,又被拍到跟小花一起吃晚饭……”
“跟谁啊?”
“家里有矿的那个小公主,叫费雪的,听说才刚刚成年。”
“听说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陆显还给她送了定制的戒指。”
“也真下得去手啊……”
聊天声逐渐远去,那一桌人吃完饭后相伴着下了水。
“他们说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慕闲平时忙的脚不沾地,对娱乐新闻不怎么敏感,“之前有新闻说陆显跟嫩模包机去三亚旅游的时候,不是陪你在医院呢吗?”
“嗯。”林路悠已经勉强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食物依然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气,他依然很饿,可他吃不下了。
他放下手里的餐具,坐着愣了一会,忽然对慕闲说道:“阿闲,我们已经离婚了。”
慕闲皱眉,语气有些担忧:“悠悠……”
“我没资格,也没有立场再过问这些事。”林路悠摁了摁胃部,觉得自己有些失重般的眩晕,“他是自由的。”
一个结婚证束缚不了陆显,这个东西可能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虽然即便是从前,他也没什么资格去问这些东西。
因为陆显不会理会他。
林路悠试过第一次、第二次,没有再试第三次。
林路悠拿起桌上的温白开喝了两口,压下了那股涌上的酸涩,“我看到祁鸣老师了,去打个招呼。你待会先下水吧,我会过去找你。”
慕闲没再多试图说什么了,因为他知道说再多也没用。有些东西只能靠时间治愈,林路悠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只要给足他时间,他什么都能撑过去。
“那我等你。”慕闲笑笑,“今天陪你泡个尽兴。”
林路悠很喜欢泡在水里的失重,但同时又被水很柔和的裹挟着的感觉。
林路悠点头,取了杯香槟,走到了祁鸣不远处。
祁鸣今年已经年逾七十,但身体依然很硬朗,只是蓄着很长的胡子,用一根绳子系着,长度已经到了胸口。
祁鸣不认得他的脸,但是认得他的昵称。
“小鹿?”祁鸣很惊喜,那是一种长辈见到有才华的小辈时的赏识,“我记得你。先前在巴黎画展上有看到过你的作品,你的作品非常有个人色彩和感情,那幅《春》当时我也想买来收藏,可惜晚了一步。”
林路悠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他笑笑,态度很不卑不亢的说:“您该私下联系我的,如果知道您喜欢,我会亲自打包好送货上门。”
祁鸣被他这话说的哈哈一笑,看林路悠更加喜欢了。
他是一个很爽朗的长辈,单是听他沉如钟的声线就能听得出来,中气十足且干练。
他不耐烦听那些恭维——如果今天林路悠说的是“那时候的技法还太稚嫩,登不上大雅,以后一定画个更好的送给您。”,恐怕他也对林路悠的印象反而会打上一个折扣。
但林路悠没有,他只是表示了对于祁鸣没买到画的惋惜。
祁鸣想起当时那张图,还是让他有些怀念,说道:“你画出《春》的时候,应该岁数还小吧?”
“嗯。”林路悠略停顿了一下,随后说道:“高三时画出来的,毕业的时候卖掉的。”
“果然。”祁鸣略感叹道:“那副作品里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最瑰丽的幻想,那张图你画了多久?那么大的篇幅,都是一个人完成的?”
“画了快两年。”林路悠笑着说:“我喜欢在画上藏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比较费心思,耽误的时间比较多。当时有在《春》的藤蔓下和门后藏了几只小猫,很细小,买了《春》的那位先生也是凑巧发现了这一点,觉得有趣,才决定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