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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密集的鼓声之后,城外的队伍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好奇地抬起头,望向城头。
枹罕城虽小,但五脏俱全,从上到下也有千余人,即便他们的目光中不带任何杀气,但放眼望去,乌泱泱的一大片黑影也足以让普通人头晕目眩。
不过,成蛟毕竟不是普通人,他学生时代也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过节目,此时他毫不怯场,深呼一口气,只当下面全是木偶,先摆摆手,让牧停止敲鼓,然后从蒙恬手中接过一副崭新用竹简所制的花名册。
他上前一步,清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向着不高的城墙下喊道,“职务为屯长以上者,出列!”
听到成蛟的命令,从队伍最前列的位置,稀稀拉拉地走出一些人,他们有的人一丝不苟、肃穆而立,有的满脸笑容、姿态随意,有的却冷眼旁观、拒人千里。
而成蛟扫视了一眼,却皱起了眉头,这倒不是因为众人的表情,而是这人数。
他仔细低头看了看名册,这上面的记录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底下站着的各级军官,很显然有些人,不,是有很多人都没有到场。
神色变得冷峻起来,成蛟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牧,大声地问道,“牧,我让你通知所有人,都通知了么?”
牧挺起胸膛,以同样大的声音回答道,“回禀都尉,都通知到了,连厕所都没有放过!”
“那就好。”
成蛟点点头,重新站在城头,并且从身后的军吏手中接过一支墨笔,直接开始进行点名。凡是此刻到场的,成蛟点到姓名后应到的,他便让这个人再往前走出五步,与后面的人拉开距离,防止有人代替答应,同时,他用手中的墨笔在这个人的名字上做出标注,也就是打个勾。
因为只是点呼屯长以上职务的人名,加上又有很多人没有到,所以不过半刻钟,便完成了包括蒙恬和牧、捷在内的人员清点。
虽然效率很高,花费的时间很短,但成蛟并不高兴,他的眼中露出狠厉的目光,因为,点名点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的副手,与蒙恬尉史地位相同的担任士史一职的那个人也没有来。
而这个人来头似乎还不小,听旁边知情的军吏介绍,这个人叫做何达,和陇西郡郡丞尚余是连襟亲戚,也就是说,何达的妻子是尚余妻子的亲妹妹。
本来,这个新设的都尉便是为他准备的,但陇西郡上下都没有想到,王庭会直接空降一位成蛟。所以他对成蛟本就心生不满,如今对成蛟的命令更是不屑一顾,并没有来参加所谓的点兵,只是派一个士卒前来汇报说,身体生病了,不能参加。
对这个借口,成蛟自然是一万个不相信,他收起名册,递回给蒙恬,让他收好后,直接下令,“从现在起,封闭城门,所有人不准进不准出,蒙恬,你亲自带着跟着你来这里的那些士兵,给我逐门逐舍的进行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军官,全部捆绑至这里,至于那何达,待其余人都收拾完了之后,我与你亲自前往他的住处,看看这位士史得了什么走不动路的病!”
“唯!”
蒙恬没有多废话,他知道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迅速,所以直接领命而去,顺道把牧和捷也带上了。
至于成蛟,他则继续留在城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城门下鸦雀无声的军队,很快,似乎是想到什么,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在身上摸索了摸索,从怀中掏出一份帛书,扔给了身后陪同的军吏,问道,“识字吗?”
“认得多数字。”
“那就好,念。”
军吏得令,将帛书展开,看到第一句话便愣住了,“都尉,这……”
成蛟冷漠地扫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说道,“念!”
军吏不敢违背,只是他再次抬起帛书的手却有些颤抖,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根据秦律的规定,新任的都尉应当举行一次点兵……”
“大点声!没吃饭吗?”
军吏深呼一口气,豁了出去,大声吼了出来,“点兵应视为一次军事行动,无故不到者,可论临阵脱逃,军法处置。”
哗——
随着军吏的声音传到城门之下,又在城下军士的交头接耳中,从前面传到后面,顿时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而那些二站在队伍前方的中层军官们则是面面相觑,但他们看成蛟的表情不像是玩笑,于是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觉得,虽然你成蛟贵为公子,如今又是都尉,但这里可是陇西郡啊,说是尚氏的天下也不过分,一来就要治尚氏亲族的罪,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在这些人考虑是不是疏远与成蛟的关系时,蒙恬那边已经完成了任务,他回到城楼上,身后却只是绑着几个人,与缺少的人数完全不匹配。
成蛟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蒙恬露出无奈的笑容,他说,“剩余的人都去何达的住所赴宴了,并没有在其他地方。”
听到这个,成蛟冷哼一声,“那倒省事了,走,随我前往何达的住所。”
随着城门上成蛟身影的消失,城门下的军队刚刚还颇为压制的讨论声立马爆发起来,相识的相熟的纷纷聚作一团,而军官们也不管,甚至他们也凑到了一起,打起赌来,
“这事绝对雷声大雨点小,最后肯定无疾而终,当作没事发生。”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新任的都尉,公子成蛟这次像是来真的。”
“既然如此,陈百将,你敢不敢赌一把。”
“呵,不赌。”
“我出一头有着丰满屁股的母羊,陈百将,如何?”
“你不用激我,我对你们这些狄族的传统压根就不感兴趣,我一点也不想赌,但我就看不惯你这嚣张的胜券在握的样子,干!”
“那行,我们就来素的,输的人只用……”
“不行!没有母羊那我还玩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