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疏蘅的眼睫轻颤,水光潋滟。在师尊盯住她的那一刹,她的呼吸仿佛都凝滞住了。
“热......才不是别的什么,只是太热了!”她就是嘴硬。
沈疏蘅说完后,见师尊莞尔一笑,将手贴在了她的脸上,滚烫和冰凉两种感觉在一齐汇聚在她面上。
“确实很热,都有些烫手了,”傅雪客道。
沈疏蘅只觉脸上一片火热,若是师尊还这般,她的脸恐怕会一直红下去。
师尊的手冰冰凉凉的,放在她的脸上确实减退了不少热感,但她的心里却似烧起了火一片。
傅雪客一人在冰雪覆盖的问心阁长大,她自己身上的温度也总是冰凉的。
她也习惯了这般,此刻她的手放在徒弟的脸,温暖源源不断地传来,她有些不想挪开了。
沈疏蘅先是低垂着眼,纤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的眼眸。接着她又眨眨眼,露出水润的眼眸,小心地看向师尊。
傅雪客见到了沈疏蘅眼中泛起的水光,“睡觉,”她拿开了放在她脸上的手。
师尊的手一离开,沈疏蘅的面上更热了,方才只是带了淡淡的粉色,现在她的整张脸已成了红的滴血。
沈疏蘅不敢直视师尊,她假装睡着有点不舒服,调整了下姿势,翻了个身,只留给师尊一个背影。
“我睡了,”沈疏蘅糯糯地说。
徒弟背对着她,将自己缩成了小小一团,笑意又挂回了傅雪客的唇边。
傅雪客并未睡,只是一直看着徒弟留给她的背影。
沈疏蘅很久都未好好歇息过,她闭上眼睛后,意识很快就沉了下去,直直滑落进梦乡。
徒弟均匀的呼吸声传入傅雪客的耳中。
倏地睡梦中的少女翻动身体,侧向了她这边。
少女的眼睛闭着,睫毛微微翘起,她的嘴角也向上弯起,睡容显得恬静极了。
傅雪客眼中的冷寂冰雪,只要看向沈疏蘅就会化为缱绻春风,她的唇边也始终噙着淡笑。
徒弟忽地抱住她,整个人缠在她身上,将脑袋埋进她的怀中,就不动了。
傅雪客用手环住徒弟,任由她抱着自己。
沈疏蘅的睡容恬静,但她的睡姿却着实不大好,傅雪客这般躺着并不大舒服,但她并未推开沈疏蘅。
阳光从窗外照进,打在了沈疏蘅的脸上,她慢慢苏醒过来。
清冽冷香萦绕着她,她一睁眼就和师尊对视上了。
“师尊......”她发现自己的手搭在了师尊的腰上,还和师尊紧紧贴在一起,两人的乌发也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莫不是真成了师尊所说的登徒子,她急忙撤回手,离开傅雪客的怀中。
“睡着之后的事,我也不知道,”沈疏蘅试图撇清她所作的事。
傅雪客看着她,“你昨晚睡着睡着就哭了,然后缩进了为师的怀中。”
沈疏蘅睁大双眼,她竟然睡着还哭了,岂不是很丢人,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睡着的事不作数,我才不是爱哭鬼,”她傲娇的坐起来。
傅雪客认真的点头,“是,你不是,为师也从未替你擦过泪水。”
沈疏蘅隐在发间的耳尖窜上一点薄红,这次她的脸不像之前容易红了。
她听出了师尊在打趣她,她的师尊怎么这样了,以前都不会的。
“师尊我们先起床,”她故作镇定。
两人收拾后,出了房门。
沈疏蘅一眼就瞧见了月白,她的身边是穿青色道袍的女人,似是清冷月下淡雅的莲花。
月白曾说过,她是道宗的弟子,沈疏蘅见到了她身边的女道子后才记起。
月白看着实在不像道宗的,所以她之前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事。
“沈道友和你师尊昨夜如何呀,”月白不着调的声音响起。
沈疏蘅回她,“睡觉一事有何好问的。”
月白嗤嗤笑出声,意味深长的看她们一眼,才正色,“这是我的大师姐。”
“贫道叶常真,多谢诸位之前照看师妹。”
沈疏蘅方才就注意到了,叶常真的神情一直是淡漠的,仿佛世上所有事都与她无关,她替自己的师妹道谢时,也是面无表情。
但她的淡漠又有些不同,能从中感到一种悲悯。
“我师姐是修无情道的,道宗未来的继任者都只能修无情道。”
“此无情道与众人所理解的无情道又不同,是专为契合天地的大道。”
“看似无情,实为大有情,无私情,与天道一样,眼中众生平等,无亲疏,无贵贱。”
沈疏蘅这才知道为何看着叶常真有种奇怪的感觉,原来是因为她修的无情道。
“两位道友,再见,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沈疏蘅拉着师尊准备去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