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我且问你，剑是什么？”

将秦宣收拾了一顿以后，莫老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直接开口问道。

秦宣一愣，不太明白莫老的意思，不过还是将他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对我来说，剑可以让我防身，可以让我不被欺负，可以让我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莫老微微一震，转头深深地看了秦宣一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剑法共有三个境界。”

“第一层境界，名为剑意，剑意讲究人剑合一，剑就是人，人就是剑，手中寸草，也是利器。”

“第二层境界乃为剑势，讲究手中无剑，剑在心中，虽赤手空拳，却能以剑气，杀敌于百步之外。”

“至于剑法的第三境界，则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天地为剑，万物为剑，这一层也被称之为剑心通明！”

“此乃我所有剑者天命至道，这三个境界，听起来容易，然，做起来，难如登天，放眼整个青州，即便是仗剑宗的仗剑真人，一身修为高达分神之境，也不过才第二层初期！”

“至于第三境界，放眼亘古，屈指可数，这些人后来，无不成为了永恒的传说，横压了万古千秋，他们，一剑可开天，一剑能辟地，一剑断山河，一剑斩大日。”

“那莫老您的剑法是什么境界呢？”秦宣问。

莫老摇摇头，“百年前，老夫堪堪晋升第二层巅峰，但哪怕过去了百年，亦未踏入第三层…”

“剑，难练。”说到这，莫老长叹一声，“剑道，门槛极高，更要先要修心，再练剑，为此难倒了多少人，一生剑道都不得精进，郁郁而终。”

“与其练剑，不如先学拿剑。”说罢，莫老看向秦宣，轻声道，“所以接下来我要教你的，便是拿剑！”

“现在，拿着这个。”

说罢，莫老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把锈迹斑斑的黑色铁剑，递给了秦宣。

秦宣下意识伸出一只手去接，下一秒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了起来，这把看似普通的铁剑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手腕生疼。

身体的自然反应让秦宣松开了手，铁剑直接插进了土里，只留下半截身子露在空气中，像是在嘲笑秦宣。

秦宣捂着通红的手腕，疼得呲牙咧嘴，身上那上千斤重的青铜内甲，已经将他身体的所有机能近乎榨干，而这铁剑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火车皮稻草，将他瞬间击溃。

“记住了，以后修炼的时候，多长个心眼，不然下次丢的可能就是命了。”莫老站在不远处摇了摇头，沉声教训道。

闻言，秦宣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转过身，开始拔那把铁剑。

见秦宣没再看自己，莫老也不在意，不知从哪里变出了把竹椅，躺在上面晒起了太阳，

“你先把这铁剑举起来，什么时候能单臂举着它站半个时辰，且剑身不倾斜的话，我就开始教你剑法。”

闻言，秦宣咬了咬牙，躬下身子，沉下腰，两只手同时用劲，嘴里大喝一声。

“给我起！！！”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那把铁剑依旧纹丝不动，秦宣脸涨得通红，连吃奶的劲都要使出来了，整整一个时辰，秦宣都和这铁剑杠上了，什么也不做，说什么都要把这铁剑拔出来。

莫老在一边看久了，都莫名有些不忍，几次想让他歇一歇，但是看到秦宣那坚毅的眼神又放弃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却惊讶地发现，秦宣竟然真的把那铁剑举了起来，剑身非但没有倾斜，甚至连颤抖都没有。

莫老看着他那倔强的模样，啧啧轻叹，看来自己这回是捡到宝了。

秦宣也不知自己坚持了多久，到最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莫老没让秦宣去其他主峰学习，也不让他修炼，也没教任何剑招给他，只是让他不断地握剑，然后重复几个枯燥的动作，刺剑，劈剑，撩剑，架剑。

每天都坐在竹椅上看秦宣练剑的莫老，原本以为秦宣会问几个为什么，可他没有。

每日天刚擦亮，便抱着铁剑来到溪水边苦练，直到银月悬空，才放下铁剑，在溪水里清洗一番后，蹒跚着回屋。

那把铁剑一刻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