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闪过一道涟漪,那颗被他们抱了极大期望的子弹却好像失了力气般,无声的摔在草地上。
此时,亡灵的身影已经膨胀起来,只是它以为的盛宴没有开出血花,反而剑身一抖,直指于它,声音又脆又急,“临、兵、斗、者!”
两边离得太近,一刹时,亡灵膨胀起来的身体发出‘啪啪啪’的爆响。
每一次的响动,都好像有重拳击在高桥贵二和高桥介佑的心脏处,两人‘啊’的一声,痛的根本站不住。
“皆、列、阵、前、行!”
九字真言,一字不落,都带着恐怖的劲风,朝想要游走逃开的亡灵去。
顾成姝不可能再让它逃了的。
声音刚落,指尖已经又夹了好几张火符一把按进它还在‘嘭嘭’作响的身体。
轰~
火光冲天而起。
“啊啊~~啊啊啊~~~~”
亡灵的惨叫尖利又恐怖,其中不时幻出男女老幼不同的声音。
它在挣扎,它想要释放它真正的威力,想要把这里变成百鬼夜行之地,可是,它的灵体被烧着了。
几百年的修行,几百年的夺运,几百年的杀戮,高桥家几百年的供奉,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捧火。
高桥贵二的心脏在紧缩,他摔在地上,想要求谁救一救他,可是却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与他同样倒地抽搐的高桥介佑五官沁血,也一样发不出半点声音。
金西瑕父子惊呆了。
杉田哲也也被惊的当场失语。
身为修者,他们都是有点能力的,但顾成姝的火烧得太快太快了。
居然没有半点口决,半点手印,这要出其不意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还有命吗?
叮铃~
杉田哲也到底见过不少大场面,狠狠拍了一下腰上的铃铛,镇定自己心绪的同时,一脚踩住高桥介佑。
事到如今,他果断放弃高桥贵二,“适可而止吧,他们家完了,再闹警察就要来了,你不想到那里喝茶吧?”
“不行呢。”
顾成姝看向金西瑕,“我爷爷奶奶死了,我也在医院吃了好些年的苦,金西瑕,当初的劫运之阵是你帮高桥家摆出来的,现在我同样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们父子一起死,一条是……,你死,交出你家的所有道书,金荣涛被这里最毒的一条蛇咬上一口,从此缠绵病榻。”
什么?
金西瑕抓剑的手青筋蹦起老高。
他正是享受生活的年纪,如何能走死路?
可……
鼻间有山下政夫的屎尿骚臭,眼前有高桥贵二圆瞪双眼,那就要咽下最后一次气的样子,他……不敢动手。
金西瑕的眼睛充血,“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放过我?”
可恨,他还给她充当内应。
“你如此言而无信,真以为能比金某走的更远吗?”
他想诅咒她。
他想求饶。
可面对她沉静无波的眼睛,面对那就要歇下来的大火,他说不出来。
金西瑕哭了,“饶了我儿子,我还你命。”
“爸~”
金荣涛紧紧抓着他父亲的衣角,嘴唇颤抖的不像样子。
“……我可以饶。”
顾成姝看了看金荣涛,“不过,他借走的寿……,我要帮他亲娘收回了。”
什么?
金荣涛愣愣看向父亲。
借寿的那一章他看到过,只限于亲人,他……
“爸……”
“我数三。”顾成姝才不管金西瑕兒子的震惊,“不同意,你们就一起走黄泉路吧。”
“……同意!”
不同意还能怎么办?
不同意是一起死,同意了,好歹儿子能多活几年。
也许这几年就能让儿子迎来转机呢。
金西瑕脸上灰败,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不要怪爸爸。”他咽口唾沫,“你觉得我能怎么死?”
“心脏病发作吧!”
顾成姝无情却又好像极平淡的一句话,让杉田哲也的面色也跟着变白。
虽然他也不在乎人命,甚至为了各种大祭,特别制造事故,每次事故至少十条以上人命的干,他也觉得顾成姝过于狠戾了。
因为他干那些事的时候,从没有现场看过。
顾成姝小小年纪,却是当着面,逼着人死啊!
如此逼着人死,她是怎么做到心无波澜的?
“杉田老先生,您对我这个提议不满吗?”
“没有没有。”
“那行,您就帮金先生一把吧,让他走得痛快点。”
有阵法在,这里的动静外面几乎看不到,顾成姝只要他们自己把善后事处理完就行了,“快点,不早了,我该回家给我爷爷奶奶上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