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不到她的,我把她藏起来了,你们别想找到她。”阮糖擦掉眼泪,神色坚定。
“我也是阮家的女孩,我愿意牺牲。”
“你也是我的女孩。”他怎么会让她牺牲。
阮糖被顾易关了起来。
意识模糊前,她喊:“顾易,别让我恨你!”
“如果会失去你,我情愿你恨我。”
顾易垂首吻了她,温柔的吻,一如既往。
随后,他披上大衣,决绝离去。
阮糖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晚过去。
事已成定局。
阮糕被永永远远关在了坟墓里,为苍生作所谓的献祭。
她没有妹妹了。
阮糖竭嘶底里地哭喊着,跪在地上,徒手去挖坟墓,双手沾满泥巴,指甲断裂,鲜血淋漓。
“糖糖,别这样,没用的。”顾易去拦她,看着她的手心疼不已,“禁制已下,木已成舟,一旦被破坏,恶鬼丛生,必定生灵涂炭。”
“糖糖,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阮糖直接给了顾易狠狠的一巴掌,血糊在他脸上。指甲划破了他的脸。
他仿若未觉,只是紧张抓住她的手腕,问:“糖糖,疼不疼?疼不疼?”
“顾见,她是我妹妹,她是我妹妹啊!你明知道她是我妹妹啊!你明明知道的,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所有人都这样,你为什么也这样?”
阮糖泣不成声。
顾易立在原地,神色隐忍,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对他的咒骂,任她扑打着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糖住了手。
顾易爱苍生,爱世人,愿奉献,愿牺牲。
她从前有多爱他这一点,后来就有多恨他这一点。
她甚至觉得,他是爱世人的时候,顺便爱她。
两人无声对视着,一座小小的坟将两人彻底割裂开来。
她对着坟墓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泪没入坟土。
“对不起,糕糕,姐姐......姐姐最终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
阮家的气氛很沉,正值壮年的阮父忽生华发,性子跳脱的阮庆也变得沉稳起来,阮母终日以泪洗面,还病了一场,仆人们行事说话越发小心。
阮糕好像才在这个家真正留下痕迹,他们才把她当成家人,开始怀念她。
阮糖终日不发一言,终于开口说话,是让阮父和顾家退亲。
不管父母亲如何反对,她还是坚决要退亲。
顾易不肯退亲,阮糖自是不肯,连一面也不肯见。
顾易派人送来定做好的婚纱,给她传信:“糖糖,届时我会如约来娶你。”
一月一晃而过,阮糖对顾易始终避而不见。
这一日,她老早就听见迎亲曲,由远及近。
于是,透过阁楼半掩的窗户往下看。
婚车如约而至,十几辆婚车从街头排到巷尾,鞭炮噼里啪啦,街头巷尾都是红纸漫天,唢呐吹着迎亲曲,半西式的婚礼,十分喜庆。
顾易从婚车上下来,白衬衫,黑色燕尾礼服,红色领带,琥珀色的纽扣,桔色的胸花。
手捧康乃馨花球,来娶她。
她曾梦见过的。
少女怀春时就开始经常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