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没在冷宫待多久,一时兴起又随着俞逸明一道去了趟兴安宫。
由于要保证小九的活力,兴安宫中的暖炉暂时也没断,姜安宴难得在走近兴安宫时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暖意。
“公子您回……呀!”
小鱼听到门口有动静,兴冲冲地从内室跑出来,见到姜安宴时被吓了一大跳,慌张收敛方才大大咧咧的模样,跪下行礼:“小、小的见过陛下!”
姜安宴看跪在地下的小孩,饶有兴致地问:“想不到私下里,小鱼原来这么活泼么?”
小鱼把脑袋垂得更低,隐约可见耳尖泛起红意。
俞逸明笑着开口:“小鱼性子单纯,陛下就别吓他了,免得晚些又要哭丧着脸问臣会不会惹陛下厌烦臣。”
姜安宴总算放过小鱼一马,让他去倒些茶水来。
小鱼不敢怠慢,连忙应声跑去准备,没多会儿就端着新沏好的茶水回来,给姜安宴和俞逸明一人倒上一杯。
而姜安宴已经到桌前坐下,端起温热的茶水轻抿一口便放下,无意中瞥见兴安宫中似乎也摆放了些盆景。
他忽然想起方才在冷宫中的话题,问:“孤突然有些好奇,倘若孤效仿皇祖父,爱妃觉得自己会是个什么角色呢?”
俞逸明思考了一下,浅笑着回答:“那大抵,是最先死的那一批吧。”
“哦?”姜安宴没料到他会这么回答,“孤还以为爱妃会很自信能够走到最后。”
俞逸明摇摇头:“臣说过的,臣从来就不会奢求太多。倘若在无上皇时那样的环境,臣想,臣会为了博得陛下的注意而不惜一切手段与代价。”
而手段最卑劣之人,在当时是最先自寻死路的。
姜安宴反问:“就算最后的结果是被孤憎恶也没关系?”
俞逸明点头:“嗯。臣之所求,不过是在陛下心中留下存在过的痕迹。臣不敢奢求陛下刻骨铭心的爱意,那不若就做陛下心底的一颗毒瘤,让陛下永远不会忘记。”
姜安宴不予置评,笑道:“那爱妃还真是个疯子。”
俞逸明弯眼回以一笑:“是啊。所以陛下会讨厌这样的臣么?”
姜安宴没有正面回答:“那可就得看爱妃表现了。”
但平心而论,比起那种纯良小白花,他确实更喜欢“疯子”。
姜安宴自己本身也算半个疯子,他不需要那种遇事只会柔弱找他求助的人,倒是喜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看戏。
本身朝堂的事情都很容易令他烦躁了,这要是后宫再来一个,那他一日下来都不知道得喝完多少壶兑了药的茶水。
不过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他并不打算直接同俞逸明说。
反正俞逸明自己说的不奢求更多,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拥有什么感情,那他没必要平白给人造成有希望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