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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云清听了对方的话,眉头越发紧凑,他不耐的回了“马上过去”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低头看了宁竹和黎禾一眼,咬牙切齿的说:“宁竹,你真有种。还有你,黎禾,今天就先算了,明天等我去你学校了你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话后,黎云清出了房间。

他一走,宁竹几乎瘫在地上,抱着黎禾默默流泪。

——

次日起来的时候,黎禾的左侧脸颊还红肿着。孙姨见状,从冰柜里给她拿了冰袋敷脸上。

她看着黎禾肿的很高的脸,不由的叹了口气,嘴里念叨着:“造孽哟!”

吃完早饭,黎禾将头发披散下来,从抽屉中翻出来口罩戴上,试图遮住肿的不能看的脸。

她到学校时,舒年年看到她这一副打扮,问:“黎禾禾,你怎么了?干嘛带口罩啊?”

黎禾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就在她准备越过顾念景坐到位置上时,顾念景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脸怎么了?”

“我没事。”黎禾手摸了一下口罩说。

顾念景眼疾手快,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拉了下来,她的那张红肿的半边脸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嘶——”舒年年深吸一口气,眼里充满了震惊。

黎禾的脸本来就白,衬得现在肿起来的这块地方格外的红,她的嘴脸也带着点青,看起来伤的很严重。

“黎禾禾……”舒年年担心的看向她。

“谁打的?”顾念景的声音冷到极致,抓住她的那只手也没有放开。

“不关你事。”黎禾口罩脱离她的脸,她一下丧失了安全感,冷着脸想要把他的手给甩开。

顾念景眯了眯眼,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黎禾,班主任找你。”

门口学习委员的声音打破了这僵化的局面,她站在门口,往里望着。

“顾念景,你松手。”黎禾嗓音沙哑,喉咙干涩的不能行。

顾念景眉眼愈加寒凉,但也还是如她的愿松开了手。

黎禾低头沉默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开。

到了办公室,黎云清也已经站在了那。他握着那张成绩单的手指隐隐发白,从她视角看过去,黎禾能感受到他隐忍着的怒气。

“黎禾,来,你过来。”看到她进来,苏淮民对她招了招手。

黎云清也抬起头看她,他的眼神看似平静,但底下涌着深刻的狠劲。

“你爸他——”

苏淮民刚准备把情况给黎禾说明,黎云清就开口打断:“把你画画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黎云清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黎禾知道这是他怒到极致的表现。

“我不!”黎禾生冷的拒绝。

“我话不说第二遍,黎禾!”黎云清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说我不!”

黎云清怒火“噌”的爆发了,他拉着黎禾就准备往教室去。

苏淮民看他这样子,生怕出什么事情,好声劝他,但黎云清一点都听不进去。

黎云清态度异常强硬,无奈,为了不让黎禾当着全班人的面上丢脸,苏淮民只能说自己去帮她拿。

这时已经上课,苏淮民从后门进去,在黎禾的抽屉里翻出来了画笔和颜料。

顾念景看着他拿着这些东西愁眉苦脸出去,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猜测,他找理由跟老师打了声报告后也跟着出了门。

还未下楼,他从楼梯上就看见黎云清拿着画笔和颜料阴沉着脸拽着黎禾往垃圾桶那走。

他心一沉,几乎是飞奔着下楼。

他下来时,黎云清已经走了,只有黎禾一个人站在垃圾桶面前。

从身后看,黎禾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

顾念景走近,被折断的画笔和洒掉的颜料静静的躺在垃圾桶里。

彩色与垃圾桶中被遗弃的灰色垃圾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很是刺眼。

感受到身边多了一个人,黎禾抬头,眼眶红的不行,她沙着声音,眼泪止不住的掉:“顾念景,我只是喜欢画画,我做错了什么?”

被她黯淡的眼神所刺痛,顾念景的嘴唇很干,他抬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但距离她的一尺之间距离又放了下来。

他声音很低,带着些温柔:“你没有错,黎禾,有一个爱好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些阻拦你的人。”

微风吹鼓了两人的校服,暗色的天透漏着闷,让人喘不过来气。

顾念景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人,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低垂着头对着她:

“我带你逃课吧。”

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逃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