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暖,晒在人身让人昏昏欲睡。
双方的轰击停止后,天地间荡漾着久违的安逸。
城墙几个明军抱着兵器,斜靠在城墙一角,百无聊奈的盯着远处顺军的军营。
一午的大战,他们这些刀盾兵成了看客,竟看炮兵表演了,此时精力旺盛。
“他奶奶的!听说今天午炮兵打打炮就立功了!得到殿下亲自召见不说,还按功赏田赏地!”一个中年老兵喉咙动一下,眼神焕发有神采,喃喃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连那些战死的将士,每人抚恤银80两,月给其家米五斗,酒三斗,肉五斤。加帛一匹,絮一斤。伤残不能自理者,每年多给半米石。”
“啧啧!这待遇老子当初在京营的时候想都不敢想!死了都值!”
“还有这些?”与中年老兵军服明显不一样的一个魁梧汉子惊道,“俺们在那边的时候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死了就地一埋,抚恤听都没听说过。”
“算你小子有福了!”中年老兵笑道,“咱们殿下仁慈啊,就这些东西。”老兵指了指城墙堆得像迷宫一样的土筐土袋,“也是咱们殿下想出来的。”
“炮营的一个兄弟说,这可救了他们老命了。要不是这些东西,他们炮营今天够呛得很。”
“老潘头,你说的是真的?”一个带着河南口音的年轻士卒问道,“我也想要赏银和地!”
这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靠过来,拍拍了那年轻士卒的肩膀,“想要这些东西就立功啊,多砍几个贼人的脑袋!殿下说了,凡立军功者皆赏!少一粒米,一钱,都不行!”
那想要军功的士卒听闻这话,眼睛一亮,朝那军官拱手道,“大人,到时候你可别把咱的军功记错了。”
“哈哈哈!放心吧小子,我吃豹子胆了,面殿下盯着呢。”那军官也不恼,“臭小子还不相信我!”
说完给了那年轻的士兵一拳,后者傻傻一笑。
将士们的抚恤可谓是大手笔,古往今来的位者有几个在乎大头兵的死活?一次性给点粮食就已经算是隆恩。
朱慈朔定下的抚恤,就是要让这些为大明出生入死的男儿,再无后顾之忧,死了妻儿老小不会忍饥挨饿,伤了一辈子也有朝廷供养。
李岩等一众原顺军的将领,对朱慈朔的做法深有感触,觉得殿下是真的发自内心对士卒好,心里对他又多了一份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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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城外,顺军大营,数不清的顺军士卒,在军官的号令下集合。
弓弩手列于阵前,而后是身披重甲的精锐步兵,放眼望去,似乎有数万人。这样的万人阵,在顺军阵前排出三个。万人阵,每百人设一小旗,每千人设一大旗。队列之中,旌旗招展。
众多旗帜之中,闯王李自成的闯字战旗,格外耀眼。
李自成一身银盔,立于旗下,面如沉水的看着面前,跪着请战的刘宗敏等几人,开口说道,“尔等随本王征战累年,大小战无数,如今京城就在眼前,破城杀进去乃是灭明朝之最后一战。尔等既请命,务必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若不破城,臣等提头来见!”
“好,酒来!”
李自成一伸手,边一只酒杯落入他的手心。酒杯荡漾的,是原度的烈酒,酒香清冽。
“本王,敬诸位将军一杯。破城之后,本王为诸位在紫禁城,设庆功宴。明王室宫女,为尔等歌舞尽兴!”
呼啦一阵铁甲叶子作响,攻城先锋诸将包括那位关中大汉仰头饮干烈酒。
“且去!”李自成也一口饮尽,朗声道,“俺为你们擂鼓以壮军威!”
几位军侯返回本部军阵,均是站在队列第一排,自己的战旗之下。
咚咚咚咚,疾风骤雨一般的战鼓在天地间骤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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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军要拼命了!”城墙,李岩看着顺军大营的方向。“如此阵势,他们必有依仗!”
“李牟!地道内可有动静?”
李岩熟知顺军战法,挖地道攻城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为了防范城外地道,他命人也在城内挖,同时在城墙下放置数个大瓮,安排军士监听地下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