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军营归于宁静,亲卫驱赶着活下来的俘虏,在军营内外翻捡着尸首。
李岩三千人的亲兵营,经此一劫,损失大半,人数只剩一千出头。
几个穿着盔甲的大顺军官,被押到了朱慈朔的面前。
“跪下!”庄安世一个手刀,一个大顺军官狼狈的跪在了满是血水的地,而其余的人,不住的磕头求饶。
“问问他们,京城里如今布防如何?”朱慈朔站在哪里,淡淡的问道。
“殿下!跟他们费什么话,一刀砍了就是!”李牟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
一听要被一刀砍了,被押到朱慈朔面前的一个身材略微高大些的俘虏急忙开口,“李将军,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
“是刘衡,是他逼我们的。”那军官俘虏求饶大喊,“我们也不想对亲兵营的兄弟动手,可刘衡那厮在后督战,我们也是没办法。”
俘虏军官口中的刘衡,就是那穿红盔红甲的敌军主将,可现在他是躺在地的一具尸体。
对于这个刘衡,朱慈朔也不陌生,京城内几次针对他们的大搜捕就是他领的兵。
“呱噪!”庄安世又一手刀,将那军官打到在地,“殿下问的是城中布防!”
“是是是,小人知无不言!”军官赶紧说道,“因奉命追赃助饷,城中本有汝候部三万余人,但是昨晚汝候带了二万余人出城,留下他的亲兵营主将刘衡率我等围困李岩将军的亲兵营。至于其他的,小人委实不知。”
“殿下,此人末将认识,是刘宗敏手下的一个千总。”李牟小声道。
朱慈朔点点头。一个小小的千总,知道的恐怕也不多,顿时没了继续问的兴趣,随意的摆摆手,“拉下去!问问手有没有京城百姓的血,有就砍了!”
“喏!”几个宿卫领命,拽着这些俘虏就往外拖。
似乎预感到了自己的命运,几个军官开始剧烈的挣扎,嘴里发出叫喊,“饶命啊,我们都是奉命行事,都是做做样子,从没有在京城杀过百姓,抢过一粒米!”
“哼!”朱慈朔对这话根本不信。
这些进京城的大顺军官,没杀过,没抢,根本不可能。
甚至,他杀的抢的,比普通士兵还要多得多。
......
......
京城暂时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大营外倒塌的栅栏,地红色的血水还在讲述着刚才的惨烈。
但这种惨烈景象才是一个开始。
朱慈朔虽然救了李岩,又打败刘衡,但也把自己暴露在了阳光下。
要不了多久,大顺军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从四面八方围来把他撕得粉碎。
现在摆在朱慈朔的面前看似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尽快突出城去,与红娘子的大军汇合,然后在大顺军近二十万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去江南。
这条路,对他来说相对安全,只需要突出城,凭借着红娘子的二万余精锐和李岩在大顺军中的威信,杀开一条血路问题不大。
但这样做,意味着放弃了京城,放弃了山海关的吴三桂,也放弃了暴尸在东华门外的崇祯帝,从此成为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去江南,划江而治?历史划江而治的,到最后都是国破家亡!
朱慈朔心里没有这个选项。
亲兵营大帐内,朱慈朔端坐主位。
下首左右两边分别站着文渊阁大学士方贡岳、左都御史李邦华、户部尚书倪元璐、兵部右侍郎王家彦、新会侯刘文炳、锦衣卫同知李若链、千户高彩文以及庄安世、李岩夫妇、李牟等人。
除开被朱慈朔早就派出城去招兵买马的驸马都尉巩永固,聚拢在他手下的其他大明旧臣都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