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生睡得并不安稳,他没想过要超过方晴制定的楚河汉界,却没成想,睡着了的方晴自己跨越了界限。
方晴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梦话,说什么再也不要给别人当人肉缓冲垫,陈生听不懂,刚想转身安睡,方晴一个回身就凑近了他的身边。
她好像对这床有诸多的不满,她的手脚不断的向陈生靠近,陈生在黑夜中摒住了呼吸。方晴的皮肤很嫩,暖烘烘的触感让陈生整个人僵直的不敢动弹。就连呼吸都小了几分。
睡梦中的方晴好像终于找到了软软和和的东西,毫不客气的往里面钻了又钻。
陈生觉得此刻的方晴像是闹人的小猫,她虽然没有伸出利爪,但自己内心却不自觉的开始绵痒。他想要伸手把方晴推开,却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贪恋这突如其来的触碰。
出于本能的伸手把方晴揽入怀中,睡得不安稳的方晴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位置,呼吸开始变得平顺,方晴的呼吸落在陈生的脸颊上,轻轻柔柔,陈生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横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早已不见了踪影。
天刚开始蒙蒙亮,陈生就醒了,他适应了好久才勉强可以动弹,他根本没想过他的一时纵容会变成方晴的变本加厉,原本只是想把她揽在怀里让她睡的安稳,却没成想,一睡醒,自己半边身子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陈生突然有些明白方晴在睡梦中说的人肉缓冲垫是什么了,方晴这娇娇气气的人儿以后可怎么办?
陈生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寻思着要不弄点草垛回来给方晴垫一垫?他一个大老爷们,这么生活习惯了,根本不知道小姑娘原来这么难养。想来也是,方晴那皮肤细腻的跟缎子面儿似的,受不起苦也好像说的过去。
陈生拖着疲惫的身体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看方晴睡得安稳,不忍心打扰,走出屋子简单的给方晴煮了几颗土豆和红薯。
陈生自己也随便塞了几口,背着锄头,与往常一样,赶到地里干农活攒积分。
路走的还是平时的路,遇见的人也不过是再熟悉不过的乡里乡亲,不同的是,如今的乡亲们,再没有人跟他打一句招呼,甚至还在他背后嘀嘀咕咕。
陈生懒得听他们的闲言碎语,径直走到地里,埋头就开始干活。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家里的方晴,这种感觉陈生从来没经历过,莫名觉得心底暖洋洋的,怪不得到了年纪大家都急着成家。
原来心里有个人连干活都充满了干劲儿。
许采莲远远的看着陈生抡锄头干活的场景,他精瘦的手臂晒成了小麦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耀眼。许采莲咬了咬牙,拿着装满水的水壶含笑走过去打招呼:
“生哥,你今天活怎么干的这么快,也不说歇一歇喘口气,干了这么久,来,过来喝口水。”
陈生抬眼看了眼许采莲和善的脸,心里莫名多了几分感激。许采莲是许支书的女儿,平时温柔又大方,从来没有嘲笑过他穷,甚至还帮了他不少的忙。
如今,村里人都嫌弃他娶了个会砸爹娘锅的恶婆娘,对他避而远之,许采莲却毫不在意的给他水喝。
陈生扔了手中的锄头,自己从远处的石墩上拿起自己的水壶对着许采莲挥了挥:
“水,我有。”
许采莲笑意浓浓的来到陈生面前的石墩前,抬脚坐了下去,声音也温柔的像田边的清风:
“生哥,今天我下地可是听了不少你的风言风语,我忍不住要替你委屈,以前村里人嫌弃你穷我还跟他们据理力争,说你就算再穷也靠自己的双手活着,可现在我却一句替你分辨的话都说不出口,可真是憋得我有些难受。”
陈生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话也说的漫不经心:
“我关起门来过我的日子,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
许采莲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
“生哥,我一直不懂,当初小哑巴的爹娘让你娶了她你为什么会答应,你若是咬死了不从,他们难道还能把你绑起来不成,我爹是村支书,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一定会拉我爹去给你主持公道,哪有做了好事反被讹上了的道理。他们家明明就是在算计你,如今闹成这样,我真替你不值。”
陈生对许采莲的话不甚在意,转身看了看石墩边被晒的干干净净的草垛,边收拾边回应:
“全村上下都等着看我的笑话,也就你真心实意的在为了鸣冤,我怎会不知道当初方晴的爹娘是故意讹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