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至朝堂不稳,社稷倾颓。最后逼不得已,玄宗皇帝设了‘十王宅’。将宗室置于一处,监居于长安东北。
从此之后,这李家诸王,就是那货架上的摆设!
势微至此,可叹,可惜!
再说那外戚,自从有了武媚娘。大唐就不敢再有皇后了。
后宫之首便是贵妃。
谁想又出了个杨贵妃……
安史之后,朝堂上再无人敢以外戚自居。
不仅如此,与宗室联姻,朝臣往往避之又避。
宣宗朝,下嫁万寿公主,宰相白敏中保媒。入了前宰相郑絪之孙郑颢的家门。
至此,白、郑两家平地生仇!
郑家先后参拜百余本,致敏中免相时,仍然瑟瑟以求皇恩庇护。
大唐宗室入门,此朝仕途难进!
公主都是如此,谁又愿意把自家女儿,往十王宅那火坑里面推呢?
这几朝母仪天下之人,是个良家子,已是不易,哪还有什么外戚?
如今,只有宦官一家独大了!”
高幸暗暗佩服师兄的见识。
把皇上玩成个牌位,这古今皆有,倒是常见。
但没想到,皇上的孩子找个对象这么痛苦啊!
要说如今这李唐皇族,手中无权,血脉又无荣耀。早晚要被宦官玩死。便开口说到:
“宦官专权,已有百年,根深蒂固,此患难除啊!”
高鉴点了点头。
“难除,也要除!否则社稷无望!
自代宗以来,朝朝天子,不是立于宦官之手,便是死于宦之手。
内庭权柄,无人可与之抗衡。
懿宗皇帝,制内外两庭相抗。初有成效,但不久,内外两庭沆瀣一气,反被所噬。
但先圣人乃大智大慧的圣主,痛定思痛,得一法门,可破此百年难解之局。”
高幸眼睛一亮:
“听说德闲师父,当年曾入京,可是为了此事。”
“正是。
师父说,他曾与懿宗皇帝深谈良久。只听圣人说了四个字,即便肝脑涂地,也愿追随圣人。”
“哪四个字?”
“以教入朝!”
高幸只觉心中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又听高鉴继续说道:
“是以,先圣人广福庙宇,僧俗中无数不满宦官当道之人,皆愿效力。又密谋无数忠君之士,私下结社。
皆愿追随圣人,扫除阉党,朱砂妖孽。还政天子,光复大唐荣耀!
圣人咬破双指,以血煞盟。
并御赐此盟,名为‘百骑’!”
高幸听高鉴师兄的言语,平时都是波澜不惊。难得此时竟甚是豪迈。
又听“百骑”这两个字,心中也有一股激动。
“可是效仿太宗皇帝,制百骑司,卫戍周身?”
“正是如此!
圣人赐给庙里的资财,大都用来供养,四处忠君的义士。‘百骑’只三年,便成了气候。
正巧来了一个机会。
六年前庞勋在徐州做乱,搅动四方。宦官统领的神策军,或参战,或督战,倾巢而出。以至于长安松懈,生了个大大的破绽。
懿宗皇帝觉得时机已到,密令‘百骑’的各位‘家主’派遣儿郎,到长安集结。
准备一起扑杀阉党四贵,以及诸多关节权宦。
只可惜……
哎,功亏一篑!
竟被一个察事听子,识破了全局。”
“是谁有这么大能耐?”
“本是个养马的阉人,名曰,田令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