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崧轻抿一口茶,不出片刻,裴昭云便独身前来,上船后开门见山道:“允王殿下,给我个面子,放人吧。”
裴昭云看似再用商量的口吻,但其实并没有给楚青崧拒绝的余地。当年北楚军入京杀进皇宫,是她凭一己之力保住了楚白玉和楚青崧这兄弟两人的性命,还厚葬了楚北堂和苏璃阳。
这份恩情,想必她不说楚青崧也会记得的。
两人隔空对视,裴予川则站在一旁,并不表态。留一个楚轩歌来说对他毫无用处,他真正要的东西唯有乌金石。
楚轩歌是个烫手山芋,倘若留在北楚军营,楚青崧一定会像条疯狗似的乱作乱咬。这个时候让裴昭云把人带走,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罢了,本王给你这个面子。”
沉默良久之后,楚青崧终于答应放人了。他只是表面装憨,并不愚蠢。有裴予川阻挠,他没办法杀了楚轩歌,与其这个时候和裴予川兵戎相见让自己哥哥为难,不如日后再精待合适的时机。
楚青崧看也不看楚轩歌一眼,随意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为楚轩歌解开了绳索。
楚轩歌走到裴昭云身前恭敬地行了个礼,临走前嘶哑着喉咙道:“王爷保重,你……要记得好好吃饭。”
楚青崧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强压着怒火呵道:“滚。”
楚轩歌嘴角泛起阵阵苦笑,上了裴昭云的船后,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风波暂平,裴予川下令让北楚军收刀收箭,准备打道回府时,忽然听楚青崧阴阳怪气道:“呵,将军如今满意了?!”
裴予川见他面露颓唐,心情低落,抿唇啧了一声,十分应景地劝说道:“允王殿下,杀人没意思,不痛快。若是恨他负了你,不如东施效颦,像我对待你哥一般对待他……”
楚青崧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气得脸色更难堪了,指着裴予川鼻子骂道:“你!裴予川你个王八蛋,你敢欺负我哥本王就弄死你!!!”
裴予川不将他的威胁放在眼中,转过身不客气地讥讽道:“允王殿下最好搞清楚,如今可是陛下恬不知耻的勾引本将军。若不是本将军嫌他脏懒得碰,他……”
“将军!”
裴予川话还不待完,张靖便带着一队人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慌里慌张道:“将军,山阳城急报。”
张靖见四下无数双眼睛望过来,不禁涨红了脸欲言又止,快步凑到裴予川耳边,语气尴尬却又难掩一丝激动:“云将军派人传信,陛下他……他赖在云将军的行帐里不肯走,还图谋不轨,蓄意勾引……”
裴予川越听脸越黑,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骂道:“贱人!”
他纵身一跃上马,青黑着脸吩咐道:“张靖,这边由你暂代主帅之位,我先赶回山阳,几日便归。”
张靖瞪大了眼睛,见裴予川急着便要走,赶忙快步追上去问:“将军!将军你……你回去干什么啊?”
张靖头脑发懵,心说发生这种事将军不是该直接动军刑,或者借此毁了陛下的名声什么的,这对他日后执掌大权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他们还一直愁找不到楚白玉的错处,虽然这次也不是什么大错,但是能羞辱楚白玉一番出出气也行啊……怎么他家将军会这么生气?
张靖不禁神情懊恼,毕竟他刚得知消息时可高兴了呢。
谁知,裴予川和他恰恰相反,一脸骇然,怒火冲天地吼了句:“本将军回去收拾那个贱人!”
遂及他调转马头,直奔山阳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