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晋江文学城独发(2 / 2)公主遇草原首页

康宁故作烦忧地挠头,“父皇,您女儿可能还没开窍,我实在不知道要选什么样的驸马。您看啊,我大哥儒雅有气魄,二哥尚武遒健,三哥爽朗大方,齐槿安能文能武,您更是英明神武、贤明果决。”她偷觑神色得意的男人,小声嘀咕:“您说说,我身边聚集了世间最卓越的男子,儿臣怎么看得上那歪瓜裂枣。”

熹妃眉头一皱,下意识看向皇上,见他没有察觉不适,悄悄狠瞪康宁一眼,警告她收敛点。

“看不上也罢,婚后你可在民间收集颜色较好的男宠带回公主府,像你姑母一样。”

“那我还不如不尚驸马,直接找男宠享乐呢,免得公主府还要杵个我看不上眼的男人。”她暗自钻空子,只要不出嫁她就能继续住在宫里的公主所。公主尊贵与否的门槛就在于婚嫁,出嫁的公主搬出皇宫,再想进宫则要递折子,有事说事,事毕出宫,不可能像未嫁时在后宫过夜。出了宫,一年见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没了权势的烘托,公主只剩表面的尊荣,参加宴会都要收敛性情,知情识趣。

康宁不甘心,她不甘心出嫁后身份大跌,不甘心像她二姑母那般,生养了孩子,为了孩子的前途费尽了心思,也只是求了个侍卫的职位。

“选个身家清白的驸马生几个孩子,皇室的血脉不能出自那不三不四的面首。”皇上耐心告罄,皱眉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吧,赶明儿朕瞅个有学问长得好的,你生了孩子父皇就不管你了,随便你折腾。”

“父皇……”

“好了,回你的公主所去。”他摆手,夜深了,到他享乐的时候了。

康宁心急,但也知道不能再纠缠,暗暗求她母妃帮她说说好话,企图打消她父皇要做主挑驸马的心思。

“打灯送公主回去。”熹妃给嬷嬷使眼色,示意她把康宁给带出去。随后,她紧跟着皇上进了卧室,挥手让小宫女出去,接手了给皇上宽衣的活儿,温声细语道:“康宁还一副小女儿心性,您可别跟她计较,她知道您为她好,就是年纪轻耗不开面,思及要跟陌生男子生活心中觉得不适。”

“跟她计较朕都要气死了。”皇上哼了一声,揽住熹妃纤细的肩头细细摩挲,“不知好坏的东西,左拥右抱这个福分可不是谁说有就有的。”

熹妃代入皇上的身份,宫中美貌妃嫔上百,永不缺青春纯情的,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她也不理解她的倔牛女儿在犟个什么劲儿。

“年纪轻,没开窍吧。”熹妃思量道:“臣妾年幼的时候也排斥跟男子接触,直到选秀遇上了您,妾才知道害羞。”

“原来是随了你。”他手钻进纱衣下摆,作怪道:“如今还害不害羞?”

“您往下摸摸……你教得好,如今妾没了羞涩,尽余激动。”淑妃三十有二,身材正值成熟饱满的时候,又保养得好,皮肤紧致,骨架纤细,纤秾合度。跟帝王生活久了摸清了他的脾性,也言辞大胆起来,有年轻姑娘所缺乏的风韵。哪怕生养的公主已到婚龄,床事上仍让康平帝食髓知味。

康宁气汹汹地回到公主所,如今大公主已出嫁离宫,二公主四公主也暂居宫外,公主所里只余她居住。

“你们先出去,本宫独自待一会儿。”

百草应是,沏了温热的茶水后招手让小丫鬟们都随她出去。

康宁独自坐在桌前,怔怔地盯着烛火发呆,思及无望的未来她不知该怨自己贪心不足,还是要怨她皇祖宗忘恩负义,吃水忘了挖井人不说,解了渴转身翻脸要填井。

大康建朝不足七十年,龙脉发迹乃是借了前朝公主的福荫。前朝末年皇权受制于朝廷,皇帝龙息薄弱,诞下三位皇子都未能养至周岁,恰逢匈奴来袭,疆土南方也有民间起义军,朝堂上亲王拉锯,势逼皇帝收养嗣子。皇帝无同胞兄弟,只有一妹蕙安公主嫁给了安国侯府的世子,世子有将帅之才,领兵在外击匈奴,而惠安公主擅长经商之道,调度有方,使安国世子击匈奴无粮草之忧。

当时安国世子和惠安公主便是皇帝临朝的左膀右臂,他知道如果过继了堂侄,他的性命便捏在堂兄弟手中,若能安稳退位,老年也不得好死。为了不受制于人,他过继了惠安公主的幼子,改康姓黎,此举也是牢牢攥住了安国侯那方的势力,毫不担忧安国世子举兵造反,还有惠安公主这个钱袋子绑在了朝堂上。

这位皇帝五十二岁时因病去世,此时过继的太子十七岁,临终前他留旨封惠安公主为辅国公主,可临朝摄政,此举是为防太子改回父姓,推翻黎氏王朝。

辅国公主摄政期间,兴办女学,收拢民间幼女教授绣艺,鼓励寡妇再嫁,大力推举商业发展,宣扬女子走出家门置摊置铺。外有皇帝生父御敌,内有辅国公主治世,二十年间,朝堂内外一片繁荣,异己大臣已除,边境安稳,民间百姓富足,打仗时毁坏的长城也得以修缮。但公主日渐年迈,年轻时操的心受的苦在松懈下来后一股涌了上来,在其幼子当政的二十五年后逝世。

辅国公主去世三年后,晋朝(前朝)皇陵坍塌,乃天降巨石所致,钦天监预言晋朝龙脉式微,改换朝代可救。

皇上斥骂其妖言惑众,其心可诛,当即下大狱。然两月余,金陵地动,民死上万。

钦天监再次断言黎氏王朝气数已尽,在其话落的当晚,皇帝突发无名病症,朝臣恐忧,上旨求皇帝改回康姓。

帝无奈改之,痛哭不忠不孝,在先帝陵前跪足三天三夜,后改晋朝为大康朝,紧随着改回父姓,封生父为大司马。

大康三年,朝臣上旨控诉前朝公主卖爵鬻官,草芥人命,上诉皇帝约束公主权力。后“驸马不临朝当值,公主下降无世家”的局面形成。

“呵,可真是吓死他们了。”康宁对着烛泪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