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渊不可思议地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最后艰难开口:“江献,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江献无缘无故被骂,“切”一声,不愿再和他交流,拿上手机头也不回出了房车。
杀青宴上,两人像感情已然破裂,为了孩子不得不绑在一起的夫妻,貌合神离地吃了一整顿饭。
大家都调侃他们,怎么白天还你侬我侬,这会儿就闹别扭了。
江献埋头喝汤,不想理身边喜怒无常的人,也装作没听到那些话。
一口醇厚鲜香的羊肉汤还没来的下咽,身边的人突然全都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打招呼:“曹编好。”
他才后知后觉跟着起身,举起酒杯跟随着大家一起敬酒。
曹纵笑着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大家吃吧,我过来找小傅聊两句。”
傅博渊其实跟他不熟,但还是放下杯子跟了过去,临走瞥了江献一眼,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两人穿过热闹的人群,走到宴会厅角落站定。
傅博渊被曹纵上下打量的视线弄得非常不自在,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对方抢了先:“确实和小江挺般配的。”
他扯着嘴角微笑,礼貌回应。
曹纵:“你们今天吵架了?”
傅博渊犹豫许久:“可能是有些误会。”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小江吗?”
“啊?”
傅博渊有点儿茫然,觉得话题转得突兀又奇怪。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还能这么直率坦荡,大方真诚的人,我入行了这么多年,小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曹纵拍拍他的肩,“我跟你合作过两次,知道你也是个可靠的好孩子,所以有什么事两个人好好谈,我真诚地祝福你们。”
“谢谢。”
傅博渊逐渐陷入混乱,这应该不是正常的金主能说出来的话了吧?
江献原本打算今晚就回南城,但由于天气原因飞机延误,他只好再多呆一天。
跟着傅博渊回房间时,对方却把他拦住了。
他喝了太多羊肉汤,浑身燥热,回来路上又一直在喝水,生理问题亟待解决,想推开横亘在身前的胳膊,语气不善:“好狗不挡道。”
手心里却捏到了紧实有力的肌肉,被烫了一般松开手,江献躲避着视线恨自己色/欲熏心,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干嘛啊?”
傅博渊盯了他一会儿,试探道:“曹编的房间就在楼下。
江献:“我知道。”
“虽然我们有合约,但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人生活。晚上也不需要逢场作戏。”
“我知道。”
江献不明白怎么又扯到曹编了,不耐烦地靠在墙上问:“你到底要说什么?”
傅博渊:“你晚上可以去找他。”
“我找曹编干嘛?”
“你知道。”
江献:……
他被气笑了,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抬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掠过狡黠的光:“让我去打探曹编的喜好吗?”
傅博渊:“他喜欢你。”
江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直勾勾对上傅博渊的目光:“所以你呢?”
他故意问这种模棱两可的问题,想看对方出糗。
傅博渊却不像他一样目光躲闪,语气也没有半分波动,说出的话直白又明确:“我对你们都没有兴趣。”
江献松了口气:“那你两次提到曹编,态度转变那么大,我还以为……”
他适时停住,没有把后半部分说出来。
傅博渊却在这时猛地凑近,两人的鼻尖几乎触碰在一起,灼热的鼻息也在一呼一吸间逐渐缠绕。
江献被这极限的距离牵制得不敢乱动,听见对方语调暧昧地说:“以为我喜欢你?”
他呼吸一滞,如果不是傅博渊性格太差喜怒无常,自己可能真的会心动。
但是傅博渊阳/痿,一想到这儿,什么浪漫氛围都不管用了。
他再不去卫生间,以后也要跟对方一样阳/痿了,一起去医院治病说不定还能打个八折。
等他释放完毕再出来,脑子清醒了不少,另外一个猜测又冒出来。
江献迫不及待地出去,忘了外面就是傅博渊的卧室。
他一推门,傅博渊正在穿套头的睡衣,下摆部分没来得及拽下去,露出一小半沟壑分明十分漂亮的腹肌。
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发现自己对傅博渊身体的各部分认知都在逐渐清晰,仿佛一块块拼图渐渐完整。他不得不承认,傅博渊的身体对他有巨大的吸引力。
傅博渊看他在门口站着不走,随手把换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篓里,问道:“有事?”
江献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有些越界,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尤其是在三番五次都得不到正确答案的情况下。
于是犹豫着问:“曹编拍戏的时候故意针对你了吗?”
傅博渊:“没有。”
“那你们以前有什么误会?”
“没有。”
江献又接连问了好几个猜测,每个都被否认,耐心终于告罄,语气不自觉沾染了火/药味儿:“傅博渊,你有话不能直说?非要别人猜吗?”
傅博渊直起身,凝视着他:“你没必要猜,我更不需要告诉你。”
对话一句话把他彻底堵死,他确实没有资格询问太多。
江献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行,是我多余跑了这一趟。”他气得呼吸不畅,扶着墙眼圈发红,话说得也及其不连贯,“我之前还一直觉得,是不是因为对家这个身份,总是对你有偏见,想着接触下来或许能成为朋友。是我想多了,我高攀不起傅影帝,我滚。”
他怒火攻心,呼吸愈发急促,脚步也沉重起来。刚走出卧室门,腿一软,眼前也是一片漆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鼻子里正插着吸氧管。
柔软的枕头和床垫舒服得不真实,左右看了一圈,发现还是在傅博渊的卧室。
所以这是……
草,他怎么上傅博渊的床了?!
江献立马掀起被子,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且完好无损,心里顿时一松。
就算傅博渊那方面不行,也不会影响alpha临时标记腺体的能力,所以对他一个omega来说还是有点风险。
卧室门被打开,江献望过去。
傅博渊似乎没料到他醒了,进门的脚步顿了顿,不太自然地抿唇,小心翼翼道:“你好点了吗?我方便进去吗?”
江献没理他,在兜里找了半天没翻到手机。
刚要起身找,傅博渊走了过来,在床头柜上把充好电的手机拔下来递给他:“不好意思,昨晚是我的问题。”
江献一把抢过手机,也不想听他在叨叨什么,自顾自在微信上嘱咐杨路,尽快安排回程机票。
“其实是我误会了。”
江献听到这句话,手指还在不断滑动屏幕,其实余光早就偏移到傅博渊身上,发现对方的状态早就没了昨晚的稳重和随意,反而浑身透露着焦虑紧张。
“我之前一直以为曹编包/养了你,我又向来对这种事深恶痛绝,所以看到你们同时出现就……对不起。”
傅博渊说完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
江献“啪”一下把手机拍到床上,原话奉还:“傅博渊,你脑子是不是不太好?我没跟你说过我把他当长辈吗?”
傅博渊怕再把人气出高原反应,放低了语气辩解:“‘干爹’也是长辈。”
江献:“我服了。”